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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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时星说这话的时候年龄并不大,时父大可以把那都当作是小孩儿说来讨大人欢心的随口一提,但是眼下,时星确实兑现了他于孩堤时期说的那些好话。

     反倒是时星对自己,一如他年幼时分没提过假使自己未来赚了很多很多钱,要给自己添置多少多少珍贵的东西一样,他也确实还是那个来去都只有一个行李箱的时星。

     时父思及此,眼前再度闪过了时星的那双模糊泪眼,原本咬紧了的牙齿因此松了几分。

     人精似的许琮看出了端倪,开始乘胜追击地表真心,说不仅仅是时星爱他,他也同样爱着时星啊。

    然后摆出了他那一桩桩一件件,哪怕做成博物馆展览品都放不下的爱意。

     听了将近一整个下午的时父缺席了半天白班,却意外地模糊拼凑出了时星十七岁至二十五岁之间,他们所缺席了的那段年月。

     那日陈情的结尾,是一通来自时星的电话。

     电话里,时星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问许琮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话里话外尽是依恋。

     许琮听出来了,于是瞥了眼时父,在心里叹口气地说是出来买东西,就快回去了,顺带着问了时星今晚想吃什么。

     “要不要去吃小广场那边新开的烤肉店?”许琮温声提议,“刚好吃完之后可以去那家楼上的影院看个电影。

    ” 时星低低地在电话那头应了声“好”,只是好心情持续了没几秒,便是浅浅的一声叹气与感慨,“不知道我爸他们在干什么……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又是出去吃大餐,又是花钱去看电影的话,大概会觉得我们很浪费钱吧……” 那一瞬,时父觉得自己的心无声地被击中了地有些酸涩。

     愧疚与心疼如越长越高的藤蔓般缠绕在一起,在那一刻战胜了他心里那对于传宗接代与顺应世俗的执念。

     第61章冷静 只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

    时父和许琮、时星之间还是拉扯了好久,才彻底松口地提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考察期”。

     按时父的意思,就是男女之间的恋爱都有变心的时候,更别说是许琮和时星这种同性恋爱关系了。

     哪怕他们短时间内一直是这副恩恩爱爱又黏黏糊糊的样子,但是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变心。

     毕竟刚交往的时候,肯定是怎么看对方都觉得好,和真正落地地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截然不同的。

    要操心柴米油盐,要听亲戚朋友逢年过节的冷嘲热讽,还需要重新考虑两个人是不是真的生活步调一致…… 诸如此类可能产生在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多得时父自觉他都不需要去细数,就能断言这俩人八成长久不了。

     “我唯一怕的,就是星星受了冷落,心里有了百般不舒服之后,也还是念着他的好地不愿意分开……”时母在某天的饭桌上这么说道。

     时父闻言,跟着沉默了良久,最终碗筷一放,忍痛做了个大决定住城里去!就住那俩隔壁的空房子里去,每天监督着他们! 反正当初时星买房子的时候说是给他们买的,稍微住几个月应该也没事。

    时父如是想道。

     于是隔日,时星便一大早地听见了门铃响声,去开门时便在猫眼里看见拎着大包小包的他爸妈。

     他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不知道之前他快把嘴皮子磨破了都没请动的两尊大佛怎么今天忽然来造访了。

     但是很快,这疑惑便被欣喜所取代地被他抛诸脑后了。

     他把人迎进来,听着他们娓娓道来的来意,照旧眉眼弯弯地吃着小盘子里许琮切好的水果,不甚在意地表示:“监督呗,我巴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