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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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有长长的鬓角同黑色的眉毛。

    他趴在孩子的保温箱前面看,他生的很小一团,大约是早产的缘故。

    胸腔上贴着心电监控的贴片,粉红色褶皱的皮肤下包裹着他细小却有力的心脏。

    早产儿大多数多少都有些健康问题,然而桃太郎没有,他喝了奶静静躺在保温箱里,蒋十安穿着消毒服轻轻敲保温箱的玻璃。

    孩子微微蹬几下腿,又睡过去。

     蒋十安犹记得自己一个一个数他的手指头。

     他在张茂出声前做了许多功课,教授父母如何检查新生儿的一些身体指标。

    他其实在桃太郎出生的第一个月,都没有抱过他,但他隔着保温箱,认真地数过他的手指。

    每个手脚都是五根指头。

    蒋十安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孩子在冰面上横冲直撞,都带着头盔,栅栏把小小的脸藏在后头,每一个看上去都差不多。

    蒋十安却知道那个长手长脚划的飞快的,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宝贝。

    他的孩子就是和别人不同,才四岁就把一双冰刀划的飞快,仿佛长在脚上似的。

    击球的时候异常果断,狠狠地一甩,那块黑色的圆块猛地飞向球网。

    那孩子进了球,飞似的划到蒋母的镜头前,隔着偷窥大叫:“爸爸!看到了吗!” 他摘下头盔,露出里头汗湿的额发,小脸上都是汗,一双眼睛亢奋地睁大,黑眼珠子是遗传蒋十安的,硕大明亮。

    他把脑袋凑近镜头,咧开嘴笑:“爸爸,我进球了!你下次一定要来看呀!”明知道只是视频,蒋十安仍在屏幕这头笑着点头。

     如今他终于有了这种感觉:这个孩子完完全全是他的儿子。

    刚生出来到一两岁时,他虽然成日抱着桃太郎,但总觉得怪。

    一旦他睡着,把襁褓上的布片轻轻蒙住脑袋时,蒋十安便会失去真实感,仿佛抱着的只是一团被褥。

    直到现在,孩子会笑会运动会阅读,抓着他大叫“爸爸爸爸”,蒋十安才会缓缓地想:原来这就是我和张茂的孩子。

     他仍是,想要一个家庭。

     蒋十安把手机里存着的孩子的视频看了遍,外头天都亮起来,身旁的张茂悠悠转醒,窸窣地在毯子中蠕动,他才明白了自己不畅快的来源。

    原来还是那个问题,他想要一个家,就像汪新元和阮书雪那样的家。

    他们可以公开地邀请同学朋友去参加婚礼,尽管从请柬到选地蒋十安都觉得庸俗寒酸,但是他们有。

    只要有,不管多么不堪,都远超过华丽的幻想。

    以后他们也会生孩子,生孩子的时候汪新元会紧紧抓住他的手,然后鼓励他老婆加油;孩子会叫他们爸爸妈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

     空姐开始派发早餐,蒋十安味同嚼蜡地吃着牛角包,终于知道了这种滑稽的感觉嫉妒。

     他活了二十多年,自认为什么都有,居然开始嫉妒他从来看不太起的两个人。

    或者说他嫉妒的不是汪新元和阮书雪,他嫉妒的是这个世上所有能够正常相爱能够光明正大结婚的夫妻。

    他们牵手走在大太阳下,毫无顾忌。

     一瞬间,蒋十安放下牛奶杯,伸手去抓放在他扶手旁的张茂的手。

    张茂似乎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着要甩开,并且低声地问:“怎么?”蒋十安摇头,只紧紧握住,低声说:“我忽然不想去了。

    ”张茂换成左手插水果吃,早晨起来还很困顿,他随意地问:“不去哪?”“不想去他们婚礼。

    ”蒋十安把牛奶杯又端起来喝,他知道不可能实现,他不过是发着莫名的脾气。

     张茂仿佛听出来他是任性瞎说,继续吃水果,声音却清晰起来,语气平稳地问:“为什么呢,我还要做伴郎的。

    ” “不为什么,”蒋十安抓着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复又变为十指交握的姿势,没好气,“就是不想去。

    我们去潜水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他的婚礼。

    ” 张茂不再答复他任性的话语了,蒋十安听到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水果和面包的咀嚼声,不高兴地把脑门按在两人的手指上碾压。

     张茂当他在耍脾气,那他也就只好顺着演下去。

     虽然蒋十安千挑剔万挑剔,他和张茂还是不得不跟其他同学住一间酒店。

    婚礼就在明天下午,安排在海滨的一栋玻璃教堂里。

    蒋十安小时候就来过澳洲,被晒的浑身脱皮,对澳洲很没有好感。

    他看着汪新元发到手机上的婚礼流程,哼哼着说:“算他还有点知识,没有安排户外环节。

    ”也没有那些什么闹洞房接新娘子的鬼东西,不然让他站旁边看着张茂跟那群丑女生玩什么“吃苹果”的游戏,他非得大闹婚礼现场不可。

     第二天一大早,蒋十安就被张茂定的闹钟吵醒了。

    他躺在被子里大发脾气:“你的闹钟怎么回事!”他猛地掀被从床上翻起来,头发蓬乱地看着张茂在屋里走来走去地洗漱换衣服,酸溜溜地说:“别人结婚你这么卖力干嘛啊?”他靠在床头嘴巴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张茂根本不理他,只迅速地穿衬衫套裤子。

    他拿出昨晚挂好的领带,却怎么也摆弄不清楚。

     “笨死了。

    ”蒋十安赤裸地从床上翻下来,大步上前去抓住张茂脖颈两旁的领带,猛地拉向自己。

    很快,他给张茂系好领带,打得还是复杂的一种花式,堪称炫技。

    他抚摸了几下领带结,侧头在张茂的脸颊上亲吻:“不错。

    ”晨勃的下体轻轻磨蹭在张茂的皮带扣上,冰凉的金属刺激得蒋十安的阴茎勃起的更厉害。

    不过今天一定来不及做爱,张茂都把衣服穿戴整齐,口交也很难。

    他挺着下体在张茂的裤子上随便蹭了几下,被张茂无情地推开:“别弄脏了。

    ” “嘿,你说你这人,”蒋十安后退几步倒回床上,大喇喇地双腿大开,一条阴茎直指天空,上头还冒着点透明的液体,“你以前吃的时候怎么不说脏呢。

    ”张茂懒得理他,拿出昨晚买的一瓶果汁坐在桌前喝。

    蒋十安看着他吸吮金黄色果汁的嘴唇,心痒难耐地把手放在鸡巴上撸动解闷。

    算算他和张茂几天没有做爱,还真有点想得慌。

     他看着张茂的喉结,拇指搓着龟头喘息,一边故意地呻吟出声:“张茂……嗯,张茂帮我……”他眼见着张茂的耳朵从耳廓的边缘慢慢染红,成就感非凡,手下撸地更畅快。

    屋子里回响着他搓动鸡巴的咕叽咕叽水声,粘腻不堪,他起初还带着些挑衅的意味,嘴贱地说:“张茂,逼是不是湿了?过来我帮你吸干净。

    ”说完甩着舌头在外头淫秽地乱晃荡。

     可到了后头,感觉来了,他也顾不上调侃张茂了,只自己挺着腰狠狠把阴茎往自己的手心里头送,仿佛他那硬热的手掌心幻化成了张茂的阴部,脆弱地承受着他的撞击。

    蒋十安一双眼紧紧盯住张茂,他的眼神有魔力似的将张茂钉在座位上,或者是因为他下身湿的厉害,两片蚌肉似的阴唇在逼里头迟钝地蠕动。

    他张开嘴巴“哈哈”地抒发着自己的快感,胸肌鼓胀着喘息,几个猛挺绷紧屁股射在了手中。

     蒋十安扯过纸巾擦拭阴茎上和腹肌上的精液,仍在畅快地回味高潮的余韵,张茂却慢慢走过来,弯下腰在床头找什么。

    明明就想要的不得了,蒋十安看着他那副假正经的样子,伸出双臂拉过他的身体,抬头用力亲吻他。

    舌尖顺着张茂湿润带着果汁甜味的双唇间探入,如痴如醉地吮吸着他嘴里的津液。

     “啵”地一声,蒋十安的嘴唇离开了张茂的,他响亮地在他的嘴上狠亲一口作为清晨舌吻的收尾,从床上翻下来洗漱:“我也去!” “只是伴郎伴娘拍照而已,”张茂跟着他走进浴室,“我自己去就好了。

    ” “我不管,我也要去。

    ”蒋十安迅速地往脸上泼水,头发也胡乱拨弄了几下服帖便罢。

    他大步奔向行李箱埋头翻腾衬衫和西装,张茂却跟在身后说:“早给你拿出来了。

    ”蒋十安抬头,见他伸手指着衣柜,柜门半开露出里头西装的一个角。

     蒋十安拉开衣柜门,看到了里头那套平整的衣服,是他上次参加公司年会穿的那套。

    蒋十安咬着嘴唇怪笑,他还记得上次穿这套衣服在车里跟张茂做过什么。

    眼前浮现着张茂抓着他衬衫衣襟的骨节泛白,指尖却泛着粉红的双手。

    他嘻嘻笑着从里头掏出来往身上披,一面弯腰穿内裤一面说:“张茂,没想到你还挺骚。

    ”说完他觉得不太对,十分钟前还说过他的淫荡,现在怎么就“没想到”了。

    于是他换了一种措辞,拉着皮带走到张茂身边,对着他藏在西装衣摆下的半个屁股蹭了几下下体:“你好会暗示哦。

    ” 张茂离开他一点,奇怪地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