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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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天干冷。

    明天我找人帮你买个加湿器。

    ”蒋文旭给贺知书洗干净了脸,贺知书的衣服也沾了些血迹,他想给贺知书褪了衣服一起冲个澡,却不料被人推开了。

     贺知书反应很大,他才推开蒋文旭就紧紧攥了自己衣领,力气大的指甲都泛了青。

     蒋文旭愣住了:“怎么了?”他有点尴尬,有点不知名意味的委屈,有一点莫名其妙:“你衣服都脏了。

    ” “我自己来。

    ”贺知书的眼神没落到蒋文旭身上,仍是抗拒的模样。

     蒋文旭的脸色黑下来,冷冷道:“那么脏,一股血腥味,我没那个兴趣。

    ” 贺知书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什么都没办法说,只能看着蒋文旭一言不发的冲干净手然后出了浴室,不过五分钟家门一声脆响,蒋文旭走了。

     这样挺好,外面随便哪个情儿都比自己知情识趣的多,却偏偏还要在这忍着脾气干伏低做小的活。

    贺知书慢慢褪了衣服,胳膊上是细密的针孔,一个连着一个,青紫连成了一大片。

     贺知书环抱着自己浸在浴缸温热的水里,他忽然有点害怕。

    他觉得似乎该做出某种决定了,比如,他最后该找个什么样的地方落脚。

    不管死在哪里都是够麻烦人的,如果死在家里,十天半月没人发现,那副样子肯定很狼狈难看,吓到蒋文旭就不好了。

     贺知书想了想突然笑了,他也是才觉得一个人死的过程并不艰难,难的是人死了之后呢。

     热水泡的贺知书发软,他没久泡,趁还有点力气擦干净自己就起身了。

    仔细的又套上厚实的睡衣,暖和了不少。

     客厅还有那股没消散干净的烟味,苏烟的气味,并不难闻,却嗅的贺知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钝疼。

     头疼也涌上来的时候贺知书才发现自己一天都忘了吃药,于是又逼着自己忙碌起来烧水倒药,一把药咽进胃里总翻江倒海的闹很久。

     贺知书躺在沙发上等药劲上来,小猫围着他玩,小爪子挠的贺知书酥酥痒痒的疼。

     听到钥匙开门的响动时贺知书以为是幻觉,直到脸色仍不好的男人站在面前才反应过来。

     “别玩小猫了,去洗手吃饭。

    ”蒋文旭还是冷着脸,但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竟买了饭回来。

     “溜肝尖,给你补补血。

    ”蒋文旭把菜倒进盘子里,语气并不热络,眉眼却是温和的。

     贺知书坐在餐桌前走神,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蒋文旭,确实不会为这么点小事真正跟他发脾气冷落他的。

     第三十一章 蒋文旭好像收了心。

    别的什么贺知书看不出来,至少那男人知道着家了。

    早上是正常上班点走,晚上应酬的再晚也记得回家。

     贺知书的病还是那样,不见好但也没一直恶化下去,也是直到又去了医院几次贺知书才发现,艾医生一直在避着他。

    本来主治的医生换了人贺知书没什么想法,他以为是艾子瑜太忙,直到那天看见艾子瑜从办公室出来,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直接擦肩走过,贺知书才明白了些什么。

     但也没彻底明白。

    贺知书的印象里医生一直很照顾他,两个人的关系怎么也能算得上朋友,却突然就冷了下来。

    贺知书对人情世故并不特别敏感,再加上这实在摸不着原委就更莫名其妙。

     贺知书继续来医院化疗,这是他做的第三次化疗,身边彻底的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治疗的过程还是格外的漫长和煎熬,以至于后来在记忆里连带着那个冬天都是漫长的,风似乎从未停过,眼中除了灰扑扑的天,剩下的只是医院雪白的墙。

     那天化疗完贺知书躺了十多分钟才有几分力气起身下地,他扶着墙走,脸色苍白的能和墙融进一起,除了憔悴和寂寞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

     贺知书头疼的恶心,化疗的后遗症上来,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