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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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又感觉到了粘稠的情意。

     温绮罗错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上的衣衫早就被烧毁,她顿觉不自然地道:“我先回房。

    ” “我观你身上有伤,且是烧伤,这药膏你回房自行涂抹,不消十日,那些疤痕自会愈合,且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江知寂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瓷瓶,温绮罗收拢掌心,将那瓷瓶紧紧攥在手中吗,点了点头。

     夜,濡湿无声。

     被安置在废弃房中的灾民们,睡到了这半个月来第一个没有暴雨和滚滚雷声的梦境。

    在梦里,他们做着梦,梦到来年开春,秧苗长势大好,想来来年定然会是个丰收年。

     而温绮罗沐浴完,将那碧绿色的药膏仔仔细细地涂抹在身上的擦伤处。

     第一百七十二章再生是非 这些伤口大小不一,并非是烧伤,而是被断枝刮擦出来的痕迹。

    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细微的猩红伤口,看起来实在是骇人。

     温绮罗并非是个能忍痛之人,只是……再痛,岂能比得过家仇国恨。

     咬紧牙关,将药膏敷在伤口处。

     待躺回床上,温绮罗却发现她竟然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犹如大团大团的云雾缭绕,使她看不清楚前路,迷雾重重,究竟是何人要杀闻墨,州丞背后那人是谁……还有一个李县丞,至今仍在牢狱中。

     若是那些人狗急跳墙,做出来无法挽回之事。

     至于闻墨所说,账目有问题,究竟有何问题?只是这客栈之中,既是容易打听到消息的地方,却也是最容易隔墙有耳的地方,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放在明面上说。

     重重心思缭绕在心间,温绮罗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天还未亮,江知寂已经坐在了前往其他几个县的马车上。

     逼仄的羊肠小道实在泥泞,他正衣冠,整个人仿佛是个安静、病弱的书生。

     道路颠簸,又有雷雨横行,实在不宜出行。

     车轮陷在泥潭中数次,无奈下,江知寂只能驾着马车赶路。

     等到了地方,身上衣襟湿透。

     他身上有令牌,行事倒是还算顺利,并未遭到任何阻拦,只是仍有一事不明,三个粮仓,其他县城的粮仓竟然也没多少,仅仅足够城内百姓使用,再多一些便不足够。

     江知寂放缓了速度,撑着伞。

     断桥上,水流奔袭不止。

     有衣衫褴褛的灾民蜷缩在一棵大柳树下,生死不知。

     江知寂走过去,试探了一下鼻息,还有呼吸。

     他立刻从袖口中掏出来一个干饼子,已经放了几日,如今料峭冬寒,这饼子又冷又硬,实在是干噎、难以下口。

    即便如此,那奄奄一息的流民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顷刻间睁开了眼,抱着干饼子啃咬起来。

     江知寂温声道:“无事,这里没有人与你抢吃的。

    ” 他缓缓起身,那流民并未注意到江知寂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是等他把那块又冷又硬的饼子狼吞虎咽吃完后,腹中的饥肠辘辘得到了缓和,他这才恢复了理智一般想要去看看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