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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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从高处斜斜照在吴雩眉角,映出了口罩上冷淡平静的双眼。

     “你毁了我的家,害死我父亲,还苟延残喘活了十年。

    利用别人的性命多活十年感觉如何,嗯?” 吴雩恍若未闻。

     玛银喘息一停,从怀里抽出一把乌黑哑光的三棱刺柄,含着血腥轻轻问: “准备好偿还这笔血债了吗?” 话音未落,她突然箭步而上,力量之猛、速度之快都仿佛刚才的撞击不曾存在。

    三棱刺凌空撞上匕首刀锋,当当当不知多少声暴雨打梨花的亮响,震得人耳膜发蒙,倏而叮!!一声死死格住匕首,三棱刺在近战中的绝对优势一览无余,然后飞脚把吴雩当胸踹了出去! 玛银那马丁靴底是带钉的,吴雩从八楼摔下来的胸骨错位根本没有愈合,这一脚当场让他喉头冲出血腥,一下浸透了口罩,倒冲出去数丈后反手将刀尖刺进地面才勉强站住。

     还没等他拔出匕首,玛银凌空已至,足尖倒挂上他脖颈――她身体轻但肌肉结实,爆发力极强,转瞬一记剪刀扫,眼看就要把吴雩当头撂倒! 以吴雩这种体型面对剪刀脚翻摔,只要一旦沾上地,那是根本没挣脱的。

    电光石火间他仰面倒卧铁板桥,上身完全后仰与地面平行;这柔术确实已经练到非常精湛的地步了,倒卧至最低点时他后脑勺黑发与地面一碰,劲风贴面而来―― 唰! 玛银大腿、小腿到皮靴绷成直线,与他鼻梁平行扫过,落地同时三棱刺出手,吴雩连躲都来不及便脸颊一凉,热血随刀锋一溅而起,口罩系带随之断裂。

     玛银冷笑扭头:“让我来看看你这张令人生厌的――”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远方的黑夜、广袤的荒野、断桥尽头的熊熊大火,都在那一瞬间化作微渺光点,风一吹便飘扬散去。

     吴雩侧颊鲜血从半空中缓缓落下,他转过脸无声地张口用缅甸语说了句什么,落在玛银空白的瞳孔里。

     口罩无声落地。

     下一秒,吴雩发力勾脚,膝弯绕颈,凌空飞身十字固;玛银只觉眼前划过闪电,咚一声被他狠摁在地,手腕、手肘、肩膀关节咔!咔!咔!!三声亮响,反关节扭到极限,登时发出惨烈的尖叫! “你的家被毁了,那我的家呢?”吴雩喘息着嘶哑道。

     十字固一旦成型就不可能解脱,他双手、上身、腰胯及双腿全部集力在玛银那一条手臂上,玛银整个人被他双膝弯摁在地面,犹如困兽挣扎,除了尖锐的叫喊什么都发不出来。

     “我的家乡没有学校,没有农田,没有医院,甚至没有一条最便宜的能走车的水泥路,祖祖辈辈活着跪在罂粟丛里,死了埋在罂粟园边,我的家乡凭什么被你们毁成那个样子?” 玛银的手臂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然后一厘一厘地接近折断,她发不出声来,只能张着嘴痉挛,感觉到骨骼被活生生挤压直至濒临碎裂。

     “今天这座桥上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下去,那个人是我。

    ”吴雩仰卧在地面对夜空,粗喘着说:“因为这世上已经没人在等你了,但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回家。

    ” 玛银眼珠急剧放大,她的关节骨终于一折―― 碎骨之痛席卷全身之前,突然! 砰! 枪声猝然响起,子弹打在吴雩耳边,是刚才上来就被撞翻但没被碾成肉泥的另一名摩托车手! 那人可能是因为戴着头盔,落地后没当场摔死,不过饶是如此也昏迷了半天才醒来,正满脸是血地俯在地上抓着枪。

    眼见一击没打中,他刚要挣扎着再瞄准,但吴雩眼珠一凝,迅速蹬开玛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