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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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拧住,但瓶身上面凝结的水珠还是沾湿女生的衬衫。

     “不好意思。

    ” “对不起。

    ”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声音都很低。

     对方已经站起身,借着身高优势,看到她在桌面被涂抹成黑疙瘩且满是笔洞的草稿纸。

    他收回目光,依旧有点无动于衷的表情。

     宋方霓也在同样扶稳可乐瓶时,瞥到对方的试卷写满了答案。

     她干脆地回过头,看到近处的空调上面绑着的一根粉色丝带被吹起,静谧非常。

     ……自己大脑里有包吧!自责着,她继续做题。

     >>> 到了晚上,母亲的电话如约而来。

     她依旧跑到路边接听。

    母亲这次诉说的话题,埋怨父亲出轨了,仅仅因为今天给客人剪发,他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沐浴液广告出了神,而广告里有金发裸女,老不正经的玩意儿。

     宋方霓不搭腔。

     没什么好说的,她头顶的路灯悬挂着,四周有巨大的蛾子扑过去又绕过去,重重叠叠的橙色光,现实且肮脏。

     宋家是一个拆迁户。

     没有外人想象中的豪气,为了选择拆迁款或补偿房,大伯家、叔叔家、姑姑家和奶奶家就打起了民诉官司,直接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宋父最后只拿了最小的两套房子。

     除了收租,宋方霓父母开着一家理发店,她父亲是典型中国北方男人,疼老婆疼孩子,平时的话少得可怜,爱钓鱼,唯独喝高了,会用一知半解的知识,激烈讨论什么台湾,俄罗斯和美国问题。

     宋方霓母亲则完全不含蓄,在理发店无时无刻不吸引每个人注意力,总是盈盈又大声地和每一个顾客开玩笑,很招人喜欢。

    她从不避讳在女儿面前,和丈夫表现出非分的亲密,甚至会搂着脖子和丈夫亲吻,也最爱和陌生人吹嘘,有一个读全市重点高中重点班的独生女。

     宋方霓自小为妈妈身上的那股媚意而难为情。

     她长得比母亲还漂亮,鼻高眼深,个性却极为端静、骄傲和沉默,在生人面前甚至从来不肯先开口说话。

     电话里话题一变,母亲突然问宋方霓愿不愿意出国旅游。

    今天有一名顾客烫发,说全家去了趟新马泰,感觉不错,母亲说家里可以拿出3000块钱,供她出国玩。

     宋方霓闷闷地听着,用手捡起地面的石头,投入到远方的清河河道。

     从小到大,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深圳蛇口,参加数学比赛。

    家里不算揭不开锅,但不会把钱投入到旅游,更别说送女儿出国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