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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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了,胸口的烦闷,恶心,想吐,各种纠缠在一起,头部一瞬一瞬的刺痛,一股一股迷糊的意识。

     我能感受到阿布瘦小的身躯妄图想要支起我的那份努力,可他还太小。

    连扶起软趴趴的我的能力都没有,慌乱地只留下一声声,“哥。

    你怎么了?哥!” 或许是阿布的声音传到了其他人里,亦或许是阿布急忙跑去喊其他人,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无从得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套着一件外套,穿着一件七分裤,趴在失意的背上。

     北京这天晚上为什么这么冷,我意识有些迷糊。

    旁边是若有如无喊着‘司机停下’的声音。

    可来来往往的的士就是不停,我们一干人站在这陌生的城市。

    我头一次感觉,原来这个世界陌生人那么多那么多。

     糖糖摸了我的额头,叹着气说:“真像小孩,都这么烫了还装强。

    ” “他本来就是。

    ”失意带着责备道。

     我呵呵笑了几声,说,“没事的,这点小感冒。

    ” “这点小感冒?你不知道你都烧到几度了,还以为是单纯的感冒吗?”林依然作为姐姐呵斥着我。

     阿布咒骂着北京的士太少。

    航航紧紧抿着嘴,不说话,但我知道他很担心我。

    莫名的,我的心里流过一股一股暖流。

    多少年了,没人这么背过我,印象里,除了年幼的时候爸爸妈妈背过,什么时候还有人这么背过我。

    大学三年,我感冒发烧了,谁来关心过我?没有,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败家子,只是个伏笔,整天玩着DOTA颓废的家伙罢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到的的士,只知道阿布死也不肯留在酒店,即使失意怒骂了阿布几句,他也强硬地昂首挺胸。

    原本小小的的士,硬是塞下了这么四个人,我,失意,糖糖,阿布。

    难受的时间毫无节制地延长着,变得越来越缓慢,我只觉得,这十几分钟是我最近几年度过最艰难的十几分钟。

    身体的难受,加上神智的恍惚,不断刺激下,让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车坐落在医院前,我想要下车自己走进医院,我不想阿布看到如此虚弱的自己。

    我是哥哥,在弟弟面前一定要强,要有足够的力量。

     医院总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欢,但也同样不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医院里面不是那么寒冷,可能是因为在失意的背上,周围有着在乎自己的人,所以感觉温暖了。

     在医生的诊断下,我的确感冒加发烧,又加上一天饮食过少导致血糖偏低引起的晕厥。

    在医生姐姐那几声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后,给我开了药,也开了点滴。

    只是一提到挂点滴,我就会想到打退烧针,我就很纠结地问医生:“要打针吗?” “当然要打退烧针,都几度了。

    ”医生像看着小孩一样看着我。

     “我不能打针。

    ”我急忙说出口。

     失意笑了,糖糖笑了,连同阿布也跟着微微笑了。

    医生问我:“你怕打针?打屁股而已。

    ” 我脸颊发红,最后说:“我打针会晕。

    ” 医生似乎知道点什么,但也没多说,只留下几句没事的,就让失意他们领着我走了。

     打完针,那种感觉,你们极少人能体会。

    我的体质是不能打针的,一旦打针就会晕眩,恶心,呕吐。

    这次也没例外,我打完针没一分钟就一阵一阵反胃恶心,匆忙跑到厕所大吐了起来。

     那冰冷的液体随着静脉进入体内的时候,我已经晕乎乎睡了过去,这一天太累太累。

    唯一留下点点的意识是手上小小的手传递淡淡的温暖。

     分 点滴不知道挂了多久,待到我醒来的时候旁边是阿布担忧地声音,“哥,你好点了吗?” 我顺着他担忧的表情往下,顺着他的短袖最后落到了我的手上,他的小手就这么静静包裹着我的手,让我不至于因为输液而感到冰冷。

    也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但我知道很久,因为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太久的僵硬导致的颤抖。

     心里有万般感慨,曾经多少回无声地呐喊着。

    什么时候能找到和过去的妈妈一样亲的人,会在我睡懒觉时煮粥端给我,会在我看电视时帮我拿好吃的,会在我面前流露对于我的关爱。

    多少次我想找这么一个人,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又好想好想回到过去,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好想好想回到那一刻,在我生病昏睡醒来后看到妈妈疼惜的目光,然后使劲抱住她,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