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关灯
    色变了变,推门进去。

     还好,只是窗台上收音机在播放。

     戏剧频道,调子迤逦,楚砚听不懂唱的什么。

     喻让一个人侧卧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他回来也没有反应。

     这么大的广播声也能睡着。

     楚砚拖出行李箱,从衣柜里拿衣服,刻意弄出了响动。

     他来来回回把衣服叠了几遍,床上的人却静得像躺在棺椁里一样。

     楚砚有些犹豫,决定晚点再收拾。

     他出去,下楼把垃圾倒了,打开冰箱想做点吃的,却发现食材都放很久了。

     洗了点青菜,煎荷包蛋下面条。

     天色暗了下来,外面下起雨,喻让还没起来。

    楚砚将卧室的灯摁开,淡淡开口:“吃饭。

    ” 广播没完没了放着,楚砚迟疑地过去将它关上,喻让才动了。

     他裹着被子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发愣似的望着天花板。

     他好像消瘦了许多,家居服里露出的锁骨更显伶仃。

    那双眼里分明没有半点惺忪睡意,荒芜得好似濯濯童山。

     房间里只剩下淅淅沥沥敲在窗棂的雨声,和浅浅的、却异常清晰的呼吸。

     楚砚升起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他突然后悔把广播关掉了。

     “吃饭了。

    ”他重复。

     喻让没像平时那样甜笑着迎过来,甚至没看他。

    整个人的魂仿佛抽离世外,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他抿住唇,站在床边不动了,迫切地希望喻让说点什么,好确定这个人是存在的,而不是一个幻象,一座海市蜃楼。

     尽管他看上去那么虚假,像是一个精心仿制的人偶。

     也不知过了多久,喻让才开口了,说出的话却没头没尾,声音犹如细碎的沙粒洒在玻璃糖纸上。

     “我记得你以前问过,宋知津私底下为什么叫我因因。

    ” 他是问过,喻让随口说是小名,不喜欢别人叫。

     放在以往楚砚只会默默听着,今天却忍不住沉着声音道:“那个人也这么叫。

    ” 所以别人都可以叫,只有他不可以,是这样吗。

     他以为喻让会跟他解释和那个温明宴的关系了,喻让却离题万里地开始讲故事。

     “我妈妈很喜欢兰花,她跟爸爸就是因为一盆兰花认识的。

    你听过那个典故么,燕姞梦见天女赠给他一朵兰花,不久她就和郑文公结成良缘。

    后来就有了‘兰因’这个词。

    爸爸说在他心里,我是由兰花种下的美好前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