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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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生出了强烈的焦渴。

     他拉过喻让的脚踝,像捉住搁浅人鱼的尾巴,俯身靠近了。

     “冷吗,我给你渡点阳气。

    ” 喻让看着他,又像透过他看别人。

     他低头,暖如夏阳的气息,吻在失血般的唇上。

     一个漫长的,濡沫的亲吻。

     能唤醒沉睡的人的亲吻。

     …… 大概十岁的时候,喻让走丢过一次。

     喻让依稀记得,那是乔家一段多事之秋。

    乔瑜生病,乔慕晚在国外上学出了点岔子,继父的事业正值关键时期,家里每个人都行色倥偬,妈妈新月似的眉宇染上忧色。

     那个暑假他去学画画,起先妈妈会来接他,后来就只有司机。

    有一天妈妈跟他说,想让他在少年宫附近寄宿到开学。

     家里的事太多了,照顾不到他。

    于是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没能回去。

     一个多月后,晨练的老人在森林公园的山下,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喻让。

    他消瘦不堪,紧紧揣着一张烂了的画。

     除了一些外伤,他没有大碍。

    妈妈跟警察反复问他发生了什么,可他不记得了。

     继父不愿让事态扩展下去,调查也就中止,后来也许定性为了小孩贪玩迷路的小打小闹,亦或是从人贩手中侥幸逃脱的简单卷宗。

     很长一段时间,喻让怕黑,怕狭窄幽闭的空间,也怕强烈的光照,怕别人看向他的目光。

     他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再也不能画画了。

     他没有跟妈妈说,他想方设法地去克服。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总之一切慢慢好转。

    他偷偷保留着那幅已经看不出原样的画,也越来越想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温明宴带他去心理诊所,接受了一次催眠。

     在麻痹人痛感的漩涡里,那些午夜梦回时的片影再度上涌,连缀成一个完整的噩梦。

     画架。

    遗像。

    煤油灯。

     “好好陪着你爸爸……告诉他,我很想他。

    ” 被人带离那个暗室时,他的眼和嘴都被蒙住,只听见那男人向他道别,声音是温柔的,如同给死去的情人念诵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