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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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全部撕下的时候,元学谦一把甩掉莲蓬头,吐出口里的毛巾,痛得伏在马桶盖失声大哭。

     可哭够了,他还得自己擦干净身子,自己一步一步挪到床上趴着。

     他必须自己扛住自己,没有委屈的权利。

     钟坎渊再没有给元学谦发过一条信息、打过一个电话,就好像元学谦此人已经从他的世界里被除名了一般。

     元学谦也没有再主动找他,他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直到周三的零点过十分,元学谦被钟坎渊的电话吵醒,接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你今天的惩罚为什么不完成?!” 少年略微从床上撑起身子,有气无力地回复道:“我发烧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挨了打又冻了一宿、什么药都没上,竟然温度还是正常,不由苦笑自己的身体真是结实。

     钟坎渊丝毫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给什么宽恕:“生病不知道向我请假?!想不来就不来,你当我这儿是旅店?” 元学谦眼眶一下子就酸了,他咬着牙回道:“对不起,我明天双倍补上,可以吗?” 钟坎渊直接开训:“没必要。

    让你做的事自己都不知道上心,你还来干什么?做给我看吗?!你不用再来了!” 他说完不等回复就挂断电话。

     元学谦的脑袋砸进枕头里,眼泪无声地涌出,湿润进枕头,了无痕迹。

     果然是不该奢求啊。

     冷漠比挨打更难熬。

    那晚的折腾几乎耗了他全部精力,他不知道冷淡的处刑什么时候结束,更何况元学谦身上还带着伤,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他精疲力竭。

     他自是没有气力爬起来去药店买药,只是胡乱从抽屉里拿了止疼药出来吃着他的住处几乎什么药都没有,就连这止疼药,还是因为之前他熬夜熬的太狠,买来治头疼才会留下的。

     他臀上破了皮,因此趴在床上的时候都把被子避开了臀部,屁股露在外面睡了整整一天,已经冻得发凉了。

    元学谦把手背到身后,轻轻地按了按肿胀的臀肉,尽管他极力放轻了力道、几乎是摸上去的,也还是疼得他一哆嗦。

    他咬着牙摸了摸伤处,确认每一块伤口都结上痂,才小心翼翼地把整个身子都缩进被子里,继续睡去了。

     次日,元学谦自然也没有去钟坎渊家完成他的每日惩罚,他伤重得连下床进食的欲望都没有,更遑论要他乘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去钟坎渊家完成惩罚了。

     因此,当钟坎渊周三晚上到回到家里查看进出记录,发现元学谦真的一次也没来过后,他本来就强压着火气一下子到达顶点。

    他还从未见识过如此不懂事的小辈! 钟坎渊什么也没说、没做,直接去了黑阁。

    他没有找卢卡,而是让季蕴心给安排了一个能接受重度调教、口风又紧的小奴,做了一笔金钱交易,狠狠发泄了一通。

     周四一早,元学谦真的发烧了。

     趴在床上连续昏睡了五十多个小时,只在间隙吃止疼药的时候喝过一点点水,一口食物都没有吃,就那样昏昏沉沉地从白昼睡到夜晚再睡到白昼,少年再醒来时,额头已然烫得吓人。

     这时候,纵使他再想硬撑着,也是不敢撑了。

     元学谦翻遍抽屉,只有八十元钱。

    他和家里吵了架,这时候自然不可能再伸手向家里要钱。

    他想起前段时间,帮朋友的忙,办过一张银行的信用卡,给了两千元的额度。

    他于是揣上卡,裹上厚外套,胡乱吃了两片止疼药,撑着身子去了附近的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又是一通折腾,挂号、排队、验血,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楼上楼下地跑。

    他臀上有伤,不敢打退烧针,只是让大夫开些退烧药,除此之外,大夫还给他开了一些其他的药并开了盐水,等付款的时候一共五百二十三元钱,他刷的信用卡支付了这笔钱。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元学谦伏在床位上,一边挂水一边想道。

    他骗医生说,他腰上扭伤,不能坐着,因此付了一笔床位费,趴在床上挂盐水。

    他现在身上伤着,原本接的家教的活肯定做不了了,又与家里闹翻要不到生活费;他就是不吃不喝,也拿不出这笔钱来,因此吃了退烧药、挂完水,烧暂时被压下去了一些之后,他直接去了钟坎渊的家。

     钟坎渊家的地址,是他找季蕴心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