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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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昼和接了句你不烦就好。

     可能是梁昼和已经主动递了交流的橄榄枝,陆清允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也要有所表示。

    原本打算戴回耳机的手临时换了个方向,往梁昼和的面前递了递。

    梁昼和的目光转移到那双筋骨分明的手上,他听到面前的人问:“要一起吗?” 他没拒绝,真见鬼,在他裤兜里有一对蓝牙且背包里有一副头戴式耳机的情况下,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蹭陆清允的歌听。

     旁边这个人是他第一个标记过的omega,标记依然存在,虽然一个月期限在即,已经消退到不剩什么了,但只要一靠近,脑子里就会跳出一个念头,清晰得仿佛与生俱来:这人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他之前在干什么?和自己的omega半生不熟地装客套? 隐隐的烦躁惹的梁昼和反复掐着指关节,却又因为感受到身侧人的体温而平复。

    他再偏头看时,发现陆清允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记忆里的小梁昼和将场景推进到这里,突然感受到一阵翻涌的困意,像是幽黑到发蓝的巨大黑洞,又像海漩涡中央万丈不见底的深渊,无理且霸道地将他卷了进去。

    他就这么半昏迷地睡了过去或是说又失去了意识。

    等到不知过了多久,梁昼和才重新睁开了眼睛,同时头上被扣了一顶帽子。

     说是帽子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帽子中间是空的,外围金的花里胡哨,梁昼和茂盛的头发从里面七拱八翘地探出来,杂乱的像顶了个鸡窝。

    陆清允抱肩左右打量半晌,实在是忍不住笑地乱颤,在他头发上胡乱揉了一把就钻到厨房去了。

     梁昼和第二烦有人踩他鞋,第一烦有人摸他头发。

    就是记忆里的自己跟鬼上身了一样,不仅不生气,居然还隐约产生了想要再来一次的期待。

     ……魔怔了吗。

     他把帽子拿下来随手放在了一旁,才看出来这是一顶生日帽,茶几上还摆了一个莫约六寸的小蛋糕,上面歪歪扭扭用巧克力酱写着祝老婆生日快乐。

    梁昼和脚步不停地跟着陆清允进了厨房,周围的房间布置越来越熟悉,他才猛然想起了这就是他们同居的房子。

     记忆里的自己目的明确,一进厨房就从后兜住了陆清允,陆清允腺体上的咬痕深到几乎见血,齿印新鲜,一看就是刚刻上去的,散发着青涩却诱人的香气,引的男人用鼻尖触碰后又忍不住舔了两口。

     梁昼和抱得太紧,湿热的呼吸一阵阵融化在陆清允细白的皮肤上,存在感极强。

    陆清允腰软得几乎要站不住,热的难受又动弹不得,活动范围从厨房的一亩三分地缩水成了男人怀里局促窄小的空间,便拿手肘顶了顶他的腰腹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这时候梁昼和说话了,轻得像是呢喃,因为是陈述句又莫名带上了些斩钉截铁的意味:“我答应你,小允,我保证。

    ” “你说之前因为没人记得所以不过生日,宝贝,但我记得。

    此后年年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你可以从今天开始长大。

    ” -------------------- 生日快乐。

     第48章食言 咨询室上方的白昼灯发着金属般冷冷的白光,睁眼的瞬间刺痛了男人的视网膜,令人晕眩着淌出生理泪水。

    梁昼和误以为又进入了另一段记忆,眼皮沉重如千钧,他用力闭了闭眼,在不可视物的短暂失明里下意识看向身旁,企图找到陆清允。

     待到眼前层层遮掩般的黑色漩涡消散,像是擦干净了一块毛玻璃,视线由模糊转向清晰,面前的人却不是预想之中的贺鸣笑意盈盈地坐在办公椅宽大的扶手上,冲他点点头,闲聊似地问道:“如何?有想起来一些吧。

    ” 头痛欲裂。

     梁昼和用手指用力揉按着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叫他心烦意乱,便问贺鸣讨了口水喝,借此压下舌根的苦涩,“嗯,”梁昼和有些出神,刚才那几段片段重现,清晰如昨,叫他禁不住反复回想,“不过只有一点片段,想起来的不多。

    ” “正常,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想起来的应该都是当初印象比较深的,一步一步来吧。

    ”贺鸣收拾着细枝末节的东西,为今天这场咨询扫尾,临到末了又想起来了什么叮嘱道:“治疗的这段时间里,你日常可能也会回想起来一些记忆,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操之过急。

    ” 梁昼和谢过贺鸣,昏沉地出了治疗室,脑子里循环播放他在厨房从后面环住陆清允的那一幕,陆清允腰身纤细易抓握,小腹平坦,被他圈在怀里还能习以为常地自顾自忙碌,同沈倦的性子别无二般。

    直到此刻,梁昼和才有了陆清允就是沈倦的真实感。

     他顶着一颗过度劳累的脑子驾车回家,精疲力竭地开门,擎在玄关鞋柜上缓过那阵浑身酸软的劲,发现玄关处摆着的鞋少了几双常见的。

     他有些不解,锈住的脑子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思路,像一块空白的石头。

    门锁闭合的一声尖锐的“滴”终于将他从如梦似幻中拉回了现实,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沈倦走了。

     自动开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