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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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觉索然,问:“几时了?” 不知谁说:“快到卯时了。

    ” 天快亮了,霍临风扭身朝外走,身后众人又热闹起来。

    他走出朝暮楼,将袍子还回去,而后慢腾腾地回客栈。

     六角六面的朝暮楼,逐渐与他擦肩。

     忽来寒风,从天落下一缕灰烟,他扬臂接住,发觉是一条帕子。

    干干净净,角落绣着一抹鹅黄春色的白果叶,一嗅,萦着淡淡的蘅芜香,与一丝牛乳味儿。

     恩客的?姑娘的? 他不知,也懒得猜,随手揣入怀中带走了。

     四楼花窗,容落云窝在榻上又造一梦,手臂搭着窗沿儿,叫风吹拂了广袖。

     作者有话要说:  霍临风:四千两听首歌,快乐。

     陆准:你有事吗魔鬼? 第8章 霍临风一身夜行衣,幸好天亮前回了客栈。

    吱呀开门,他轻手轻脚入内,桌上麻布盖着一碗浮元子,屏风后木桶蓄着洗澡水,都已经凉了。

     杜铮蜷缩在床边,两臂抱得紧紧的,估摸很冷。

    霍临风踱过去,没急着宽衣解带,先抻条小褥给对方盖好。

     “唔。

    ”杜铮醒了,“少爷……你可回来了。

    ” 霍临风说:“去榻上睡罢,用不着守这么近。

    ” 杜铮骨碌起来,揉揉眼,伸手为霍临风更衣。

    他纵起鼻尖嗅了嗅,再凑近一闻:“少爷,你身上好香,一股姑娘味儿。

    ” 霍临风脸一红:“你才姑娘味儿,烧热水去。

    ” 杜铮满腹狐疑,默默去烧一锅热水,伺候主子沐浴。

    衣裳脱光了,他蘸湿布巾为霍临风擦背,闻见对方发丝也香气扑鼻。

    “少爷,你……”他拐弯抹角,“那不凡宫如何呀?” 霍临风道:“我奔波一夜,还要与你汇报不成?” 杜铮再不敢问,心中却不服,索性使上拉磨的力气擦背,深一道浅一道,险些擦掉霍临风的旧疤。

    洗好,霍临风上床,作势补眠。

     那夜行衣堆在椅子上,杜铮敛走要洗,一抖搂,掉出一块淡灰帕子。

    他拾起来,瞧着又香又净,贴身伺候这么多年,能断定绝不是霍临风的物件儿。

     一夜未归,一身姑娘味儿,一块小手绢,昨夜不定干什么风流事儿了呢! 久久无声,霍临风疑惑地扭脸,就见那小厮攥着帕子,脸色都青了。

    他不明所以,伸出手掌勾了勾。

     杜铮不情不愿地递上,拧身蹲在角落搓洗衣裳。

    他暗道,家里的抱月、碧簪、晚笙,哪个都瞧不上,一来西乾岭可倒好,情窦也开了,七情六欲也盛了! 偷瞧一眼霍临风,躺着,风流一夜白天躺着,那钢筋铁骨遇上软玉温香,叫人榨干吸净蹭一身脂粉,回来只能躺着了! 短短数日,他又时常跟随,未见这少爷勾搭旁人。

    就算有,哪个良家女儿夜半与人厮混?不用琢磨了,定是那长河边的朝暮楼! 杜铮愤愤然,将湿裤子一甩立起身,冲到床边对霍临风怒目而视。

    霍临风一惊,朝里挪挪,以为这呆子中了邪。

     “少爷,”杜铮开口,“你堂堂一位将军,怎能去朝暮楼睡小妓!” 霍临风脱口而出:“少污蔑人,我就听了个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