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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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准素日里锦衣华冠,恨不得堆金叠玉,腰间荷包更是无一刻干瘪。

    此刻却天翻地覆,粗麻短打,素纱冠,眉间愁来去,叫人感慨富贵如流云。

     他哭丧着脸:“二哥,我好苦呀。

    ” 容落云目露怜惜,心中却如明镜,这伢子是来扮可怜的。

    垂眸看盘,他观察星门克应,第八宫,仓廪实有备无患,乃大吉。

     陆准走来:“二哥,盘中能看出我的吉凶吗?” 容落云认真道:“莫烦我,则吉。

    烦我,大凶。

    ” 陆准一听只剩愁云惨淡,他前前后后搭进去一万两,昨日不可追,散去的金银亦不可追,只得再砌东山。

    他之所长无非打家劫舍,可自从劫杀骁卫军惹出事端,容落云不许他出城。

     “二哥,”他问,“眼下我别无他法,允我去劫道好不好?” 那语气如泣如诉,任谁听罢都会心软,容落云却非凡人,胡诌道:“干合蛇刑,大祸将至。

    避灾避难,顺守斯吉。

    ”他叹一声,揽住陆准的肩,“老三,自你劫杀骁卫军开始,祸端已起。

    环环相扣发展至今,你要乖乖的才能避开。

    ” 陆准一脸仓惶,沉默片刻道:“二哥,你说得定不会错。

    ” 但人为财死,什么灾祸能比穷灾更痛苦?他反搂住容落云,说:“二哥,我单独一人的确不妥,若你陪我岂不是十拿九稳?” 容落云噎住,心中暗骂一句难缠,然后佯装答应:“你在门外等我,排完这一局我便陪你去。

    ”说罢,陆准乖乖地关门等待,听动静,还在外厅扒拉他的果子吃。

     俯首继续,他看盘默念:蓬值辰时,西北树倒鸟散……盘虎入洞。

     容落云未免疑惑,西北,莫非边关有事? 实则他化简为繁了,无名居的西北方是千机堂,一盘小院,霍临风刚挥刀砍断一棵老树。

    鸟散尽,虫蚁出,一方院子乱如野林。

     霍临风舀一瓢冷泉润了润,忽闻蛐蛐鸣叫,估摸又是刁玉良来寻。

    “杜仲,”果然,刁玉良不知何时骑上墙头,“随我出宫捉鱼去?” 热情相邀,况且霍临风欲博取信任,于是欣然答应。

    净手更衣,随刁玉良离开千机堂,堂外停着一辆小马车。

    他驾车,沿一条长路朝宫门驶去,途径藏金阁,刁玉良纳罕:“姓陆的缠死我也,今日怎的这般安生?” 遭人背后嚼舌,陆准鼻腔发痒:“阿嚏!” 卧房里,容落云动作稍顿,轻之又轻地穿好外袍。

    推窗扶棂,他撇下陆准纵身飞掠,一口气出了无名居,又蜻蜓点水赶了一段。

     于拐角处落地,倏一转身和疾驰的马车迎面。

     “吁!”霍临风一惊,猛拽缰绳急急停下,惹得刁玉良扑出车舆。

    “二哥?”刁玉良看清,迫不及待地邀功,“我们去捉鱼,给你捉红鲤!” 远方似有陆准呼喊,追来不定要纠缠多久。

    容落云道:“我同去。

    ”说罢登车,动作急了些,一甩广袖扑过霍临风的脸颊。

    这还不算,又拍人家的宽肩,催促快走。

     霍临风一甩马鞭,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不凡宫外,春风搅动春光,入眼皆是勃然生机,容落云绑起布帘,懒倚车壁赏沿途风景。

    行了二三里,他问:“去何地捉鱼?” 刁玉良答:“灵碧汤。

    ” 容落云蹙眉一瞪,那灵碧汤在峻岭下、密林中,远去百余里,就为捉鱼实在大动干戈。

    刁玉良心虚,一通笑闹掩过去,哄得容落云没有劝阻。

     这时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