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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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磨红了指头。

     雨又下起来,敲窗声咚咚。

     犹如一人对另一人心动。

     在三更的雨夜,小笺粘好,霍将军却仍不睡觉。

    穿上披风,独自骑马出了门子。

    一路颠簸至冷桑山,途经军营,值守的将士急忙拉开营门。

     霍临风摆摆手,才不找这些臭兵。

     远去七八里,“吁”一声停在不凡宫外,又惊动高墙上的弟子。

    邹林当值,立即跑去禀报,可三更半夜尽是乌糟糟的黑色。

     愈行愈深,唯独无名居亮着点光。

     已燃两支红烛,容落云抄写到第十七遍。

     蘸墨,紫毫尖儿落下竖行小楷,最后一字写罢,铺纸进行第十八遍。

    手一顿,闻声望向门口,见邹林疾步出现。

     “禀报宫主,霍临风停滞宫外,不知意欲何为。

    ” 容落云一凛:“他自己?” 邹林答:“貌似是,纵马望着宫门,还未动作。

    ” 容落云沉吟片刻:“不必理他,如常值守即可。

    ” 挥退邹林,他继续抄写,落笔便写错一字。

    把纸揉了,用着十二分的小心重头开始,渐渐写完一半。

     待最后一句时,雨声蓦然变大。

     哗啦哗啦,湿透了天地。

     容落云写罢搁笔,等墨迹晾干,收卷时惊得顿住。

     只见最后赫然写着夜雨欺身,那人带伞了吗? 第40章 第十八遍作废,但容落云此刻无力重抄,明日再说罢。

     他捧着矮烛回到卧房,小窗未关,淋入的雨水打湿窗边小榻。

    不理榻上沾水的团枕,也不顾潮湿的绒毯,他直接救起小桌上的纨扇。

     扇面已经洇透,两面融合,白果树和玉兰花在烛光下交相辉映。

    擦拭片刻收效甚微,他索性坐在榻边摇扇。

     有点冷,披上那潮湿的绒毯,又有点倦,倚住那沾水的团枕。

    容落云像容贵妃似的,大半夜不睡觉,横陈斜躺不知是冷是热。

     摇着摇着,他盯着扇面犯了癔症。

    清晨怒极发疯,将含情的物件儿一一毁坏,唯独落下这个,若此刻再提剑,却下不去手了。

     咣当一声,掩住的窗被吹开,瞬间灌入豆大的雨滴。

    容落云一激灵,欠身关窗,闪一条缝儿望着滂沱的雨。

     ……霍临风究竟带伞了吗? 风寒尚是小事,可剑伤浸了雨水,感染怎么办?万一臂膀废了怎么办? 容落云抓着窗棂胡想,想完又否认。

    不傻不愣的,应该带了罢,又或许早就走了呢。

    这时一队弟子巡来,恰好经过无名居门口。

     他的薄唇脱离大脑控制,开窗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