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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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衍脊背绷直,而谢临溪在宿敌小心翼翼的、柔和的过分的动作中指尖微捻,起了点鸡皮疙瘩。

     过分的静默中,顾青衍忽然问:“谢总,你怎么知道他们真的在打人?” 谢临溪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触感怪异的手臂:“……什么?” 顾青衍:“知道他们真的在打人。

    ” 他解释:“那场拍的是远景,他们八个人围成一团,又都是有很多年拍摄经验的老手,摄像机里看不清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秦啸前导演也没也发现异常。

    ” 秦啸前是从业二十多年的老导演了,全场没有一个比他资深的,他看不出来,不应该有人能看出来。

     顾青衍记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按在地上打,连声音也被淹没在了叫骂中,某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力量相差悬殊的过往,他只能蜷缩着躲起来,等待着施暴者的主动结束。

     可是谢临溪看出来了,他大步走进人群,按住了三个人,当他高声叫停,当他朝顾青衍伸手的时候,顾青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了吗? 可是以往,不会这么块就结束的。

     为什么连秦啸前都没看出来,谢临溪看出来了? 为什么秦啸前都没有阻止,但是谢临溪阻止了? 谢临溪:“……呃。

    ” 他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他和顾青衍当了七八年的死对头,太了解对方了吧? 谢临溪见过顾青衍演戏,他知道顾青衍演戏是什么样子的。

     顾青衍很会把握揣度角色感情,也擅长捕捉镜头,导演想要拍摄到角色痛苦不屈的模样,他就会给镜头痛苦不屈的模样,让摄影师完完整整的捕捉到他额头暴起的每一根青筋,让收音师收录到他每一处急促的喘息。

     但是如果是真的痛苦,顾青衍的表现就截然相反了。

     他会将自己蜷缩起来,竭力避免狼狈暴露,恨不得将所有表情掩盖住,如同一只拼命合拢的贝,将脆弱和柔软封存在冷肃的外表之下,不让旁人瞥见分毫。

     而刚刚,顾青衍就在躲镜头。

     他的脸偏向镜头另一边,手臂护住身体,连痛呼也压在喉咙中,一声也没也泄露出来。

     他不是在表演,就像那天在停车场一样,他真的很疼。

     可是这些,谢临溪该怎么和顾青衍说? 沉默过后,谢临溪:“我健身的时候,看过别人打沙包,我知道真用力和假用力的区别。

    ” 说完后,谢临溪又飞快补充:“我是项目的投资人,我当然希望剧组成员彼此关照,不要有害群之马,有群演真的打人,不管是谁,我都会上前查看的。

    ” “……嗯,我知道。

    ” 终于,涂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