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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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瞪他:“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绿虺嘿了一声,十分不满:“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这滋味之难过,对解离之而言,并不亚于被人生生砍断了手脚。

     解离之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怨恨,怨恨那个蛊惑他,令他身体变小,灵力尽失的苗疆女。

     但奇怪的是,每当他想起那个苗疆女,心头还未来及浮起这种怨恨的情绪,胸腔率先冒出了一种难言的涩意,那是一种比埋怨更深重的忧愁,悲伤,失魂落魄,它突如其来地攥住了他的心,令他不觉间想起了山间绚丽的阳光,温暖繁茂的松野山林,飞流若银河的瀑布,和一帘繁盛芬芳的紫藤花。

     它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脑海。

     这实在是非常优美灿烂,令人见之欢喜的美景。

     可解离之想起这些,总会不自觉的怅然若失,心情要低落很久很久。

     久到连怨恨都渐渐忘记了。

     他看看四周,记忆里凄清雪白,如同冰雪铺就的仙人灵宫,此时到处都铺着红绸鲛纱,缀着鲜艳的锦花,灵族们也都穿得喜气洋洋他们大多都穿着红色就着黑色的礼服裙子,头发上也缀着漂亮的红色、或者黑色的鲛纱灵花,一瞧见他,便露出了稍显怜悯,又似窃喜的表情。

     解离之:“……” 灵族的诞生礼,与葬礼,都穿素白色,为时一天。

     因为他们认为诞生和死亡,都是纯洁优雅,不染尘埃的神圣之事;一无所知的诞生是纯白干净的,千帆过尽的死亡是安详而宁静的。

    他们会穿纯白的衣服,用洁白的花朵作为宴会的点缀,诸如梨花、白月季,茉莉,或者水仙,庆祝着诞生,哀悼着死亡, 但诸如成亲之礼,他们却会选用极其浓重的颜色,诸如红色,或者黑色,从成亲到礼成,为时至多可以有三月之久。

     灵族大多骨子里性情淡漠,鲜少与人交游。

     但一旦成了亲,破了情戒,多是热烈癫狂,不死不休。

     红色是热烈的血,黑色是凝结的血。

     破了情戒,对灵族而言,无论爱恨,都是浓墨重彩,相互流血,为之付出一切,一生跌宕的开始。

     灵族从诞生到如今千年之久的历史里,两情相悦愿意成亲的,也不过区区几百位,有十几位的对象还是与别族成亲,诸如妖族,人族,但都是惨淡收场,随着伴侣凄然离世。

     所以他们会用黑红之色,并且持续足足半个月到三个月,代表着此事的肃穆和隆重。

     而解离之已经不是刚醒来的懵懵懂懂,他知道仙人灵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一个十分荒谬的梦里,但掐一把自己的脸,疼痛告诉他,一切都是现实。

     外面太冷,离恨殿却是常年温暖的。

     解离之从外面回来,他不再想烦心事儿,想着柴明养的三只妖鸮要褪毛了,他心情松快了很多,回离恨殿的脚步也轻灵些许,但看到离恨殿门口新换上的黑红玛瑙的珠帘,他的心又沉了,脚步也慢下来。

     迟疑半晌,他还是掀开了珠帘,殿内温风拂面,吹去殿外灵宫上身的冷寒。

     云沉岫放下手中的针线,不紧不慢说:“回来了?” “……”解离之“嗯”了一声,过会,又小声说:“外面太冷了。

    ” 他有点没话找话讲的味道。

     自从知道仙人灵宫的红帘罗帐,是预备着他与师尊的亲事,解离之便是如此了。

     他其实不怎么理解,为什么他们突然从师徒,跨越成了夫妻,他觉得这非常……非常荒谬,不合理,他有时候安慰自己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可是好几天过去,那些灵族似乎已经默认了他是师尊的妻子,而他每日一醒来依然是红绸帐暖,他伏在师尊滚烫有力的胸膛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师尊干净优美的下颚和薄唇,他觉得不安和惶恐,而他腿间夹着很大很硬的粗物,臀缝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