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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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了,他不愿在死对头裴厉面前输人一筹,到底是沉不住气,一支箭矢挑衅般飞快从裴厉眼前掠过,射中尾羽鲜艳的稚鸡。

     裴厉看了阮雪棠一眼,两人斗气般一路比试,恨不得将林子里的野兔野鸡全部灭族。

    只有两条腿的小太监哪赶得上他们,很快,两人进入了密林深处,身后早没了太监的身影。

     踏雪觅食的白狐听到马蹄渐近,敏锐地半直起身子往四野查看。

    裴厉率先看见,利刃自黑色长弓间射出,阮雪棠哪能让他轻易得手,当即弯弓如月,接连放出两矢,一支打飞裴厉射出的箭,另一支直射猎物眼珠,白狐顿时穿脑而亡。

     裴厉眯起眼,沉声赞道:“好箭法!” 阮雪棠没搭理他,洋洋得意地下了马。

    他自幼便拿写着阮云昇名字的稻草人练箭,射得准也是很应当的。

     他正想看看这只狐狸的公母,哪知裴厉也下了马,蓦地将人拉进怀中,将脸贴在阮雪棠脖颈处轻嗅,嗅完还不算,又伸手去解阮雪棠披风的系带。

     阮雪棠受到轻薄对待,脸色黑得可以滴出墨来,万万没想到裴厉这个小人居然还贼心不死,正要抬膝踢向裴厉两腿之间,那人却忽然开口:“你身上有迷香的味道。

    ” 在阮雪棠翻身下马的那瞬间,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阮雪棠反抗的动作一滞,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不一定是迷香。

    ”裴厉仍搂着阮雪棠,确认他身上古怪的沉香味,“几年前我奉令清缴山贼,那些山贼用一种特殊的调香囚了许多少女,与你披风上的香味相似。

    ” 阮雪棠一把推开他,理好被弄乱的衣衫,半信半疑地问道:“只相似,不相同?” “不同。

    但是那些少女吸多调香会体弱无力,神情恍惚。

    ”裴厉严肃道,似乎在担心阮雪棠的个人安危。

     “山贼可有说其来历?” “说是以前从过路商队劫的,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如何调配。

    ” 阮雪棠嗅到自己披风上的沉香,下意识地握拳,指甲尖狠狠戳着掌心嫩肉,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阮云昇最爱的那种古沉香。

    他今日出发前曾被叫去阮云昇卧房,定是那时候沾上的。

     若裴厉说得当真,这也就解释了他每次闻到这股味道时就本能地头晕厌恶。

    当日他在寒隐寺的藏经阁也嗅到过类似的沉香味,故而偷出一部分古沉香让何世奎代他调查。

     可这真要是什么迷香毒香,阮云昇怎么还闻得这般陶醉,像一刻也离不得似的。

     也许阮云昇根本不知道这香料有问题,也有可能是香料有成瘾性,他被人设计了,导致现在必须吸入才行? 阮雪棠沉默不语,没想到这件事越查越诡异,竟像是有人暗中谋害阮云昇。

     他俩难得好好说会儿话,裴厉见他在想事情,亦不催促,主动替他牵着皎皎。

    来京多日,裴厉或多或少得知阮雪棠过去在郡王府过得并不算好。

     不知过了多久,跟着他们的那几个小太监终于找了过来,浸出血迹的布袋里全是他们先前射下的猎物,如今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个太监合力将最后一只白狐也挤进布袋中。

     回去后,他二人毫无悬念的获得头筹。

    而许庆也不出阮雪棠所料,果然在比赛开始后不久便嚷嚷着这衣服穿着不痛快,当着许多人的面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有碍观瞻不说,现在太医都还在抢救他被冻伤的小鸟。

     晚宴时皇帝喝得很醉,有几人晚来,他大方地不计较,在中间的宝座上自饮自酌,后悔没带妃子来。

    天子也是人,也像大部分上了年纪的老头一样,开始追忆峥嵘岁月:“朕还不是太子的时候,父皇令朕去攻打羌翎,朕一人...哈哈...手拿干坤戟,杀进王宫,屠尽羌翎王族......哈...当然,阮爱卿,尔父当年亦非常人,决胜千里之外,分明在山庄里...隔儿...几条妙计,竟助朕攻下羌翎...哈哈哈哈......” 皇帝的脸涨红成猪肝色,在酒精的迷幻下,他仿佛又回到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右手在空中比了几个把式,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撞翻桌子上的葡萄酒杯,酒液在烛火下红艳得像血。

     宫人扶住了他,皇帝仍要撒疯:“阮爱卿,朕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回陛下,臣全都听见了。

    ”阮雪棠光明正大地欺君,他眼神冷冷扫过对面的宋了知,皇帝的醉话是一句都未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