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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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刺破薄雾,程府朱漆大门上的铜钉还凝着昨夜的露水。

    程晚意攥着裴砚之递来的玄色斗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读心术如蛛网般铺开,门内传来的思绪杂乱如沸:“听说庶小姐逃了?”“大公子发了好大一通火”“嫡小姐天没亮就去了佛堂……” “怕了?”裴砚之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带着三分戏谑。

    他抬手叩响门环,声音震得程晚意耳膜发疼。

    她侧头望去,男人玄铁面具下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冷意,而心底翻涌的却是“别露出破绽”的紧绷。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老管家眯起眼睛打量两人。

    程晚意不等对方开口,率先摘下斗篷,声音清脆如碎玉:“刘伯,我昨夜被歹人掳走,幸得这位公子相救。

    ”读心术捕捉到管家瞬间炸开的震惊:“这小贱人居然还活着?!” “放肆!”管家猛地甩动拂尘,“私逃在外彻夜不归,还敢……” “刘管家这是要阻拦程姑娘回家?”裴砚之往前半步,腰间玉佩不经意露出一角。

    程晚意眼尖,认出那是太子近身侍卫的信物。

    管家的喉结剧烈滚动,心底的念头如惊弓之鸟:“难道是宫里的人?” 穿过九曲回廊时,程晚意的读心术突然刺痛。

    前方转角处,程婉柔正倚着红漆柱子,手中攥着鎏金护甲,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妹妹这是去哪儿风流了一夜?”甜腻的声音裹着冰碴,程婉柔的杏眼扫过程晚意狼狈的裙摆,“莫不是和哪个野男人……” “啪!” 清脆的耳光声震得众人噤声。

    程晚意的手掌还在发麻,读心术却清晰传来程婉柔炸开的怒吼:“你敢打我?!”而暗处几个丫鬟的念头不受控地涌来:“嫡小姐活该!”“早看她不顺眼了”…… “嫡姐这是在污蔑妹妹?”程晚意握紧颤抖的手,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昨夜我被人打晕掳走,若不是这位公子……”她突然踉跄着往裴砚之身上靠,余光瞥见程婉柔骤然发白的脸。

     “程姑娘且先去休息。

    ”裴砚之不着痕迹地扶住她,声音冷得能结霜,“稍后我自会向程老爷说明情况。

    ”他腰间玉佩又晃了晃,成功让围观下人的心思转向“宫里来人”的猜测。

     踏入松涛院时,程晚意终于撑不住跌坐在绣墩上。

    这间原主的居所一切如旧,窗棂上的裂痕、掉漆的妆奁,还有墙角母亲留下的半幅绣品。

    读心术却穿透墙壁,捕捉到隔壁院落的动静:程明远摔碎茶盏的巨响、嫡母压低声音的咒骂,以及……一抹熟悉又陌生的冷意。

     “谁?!”程晚意猛地转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回廊。

    读心术传来若有若无的呢喃:“终于回来了……”那声音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让她后颈汗毛倒竖。

     “在想什么?”裴砚之不知何时闪进屋内,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程晚意盯着药碗,读心术却探不出对方半分想法。

    这是自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在读取时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仿佛面对的不是活人,而是座冰山。

     “我要见父亲。

    ”她推开药碗,“程婉柔勾结北狄细作,昨夜那些追兵……” “现在不是时候。

    ”裴砚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疤痕随着动作扭曲,“程老爷三日前就被陛下宣进了宫,至今未归。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铁链勒痕,“而且,你以为程府就只有一个程婉柔?” 这句话如重锤敲在程晚意心上。

    原主记忆翻涌:嫡母房里暗格藏着的密信、程明远书房出现的陌生印鉴、还有那些突然暴毙的丫鬟……读心术再次刺痛,这次她清晰“看”到程府地下密室里,无数贴着符咒的陶罐整齐排列,罐口渗出暗红液体。

     “你看到了什么?”裴砚之猛地拽起她,面具下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

    程晚意这才惊觉,自己因为震惊而不自觉地念出了看到的画面。

    还未回答,院外突然传来哭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