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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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声反驳道:“即便是门中的人那又如何?我师父生性善良,耳根子又软,也许是为某个不巧受伤的弟子治疗伤势便用光了灵力。

    ” “为了救人,所以任由对方把自己的灵力都吸走大半,然后让他一人回来昏倒在路上无人管?这是相识的弟子还是路遇的仇家啊?”那声音看她强行狡辩,反而笑的更加热烈了。

     “再说了,今日你的师哥师姐们全在你的身边,有谁表现出受伤的样子了?又有谁同你说过你师父的事?” “那可,可能是师伯他们……”话未说完,花百岁就没了声音,因为白日里几位师伯都在为她庆贺,每个人的脸色红润,声音洪亮,这要是都有伤才见鬼了。

     至于山门之外的外人就更不必说了,师父连自己的小楼都很少出,更别说走出扶摇门的地界了。

     那声音瞧着花百岁缄默又倔强的脸,便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既然此事你还觉尚且有理可说,那我再说些事,不需我再多说,你自己便能辩真假。

    ” 对方越是言之咄咄,颇有信心,花百岁越是心里沉重,有心想要打散这道扰人心绪的声音,最终却是握紧了拳头没有吭声。

     “你师父在你年幼之时对你爱护有加,视若掌上明珠,为何在你长大之后便逐渐的疏离你,冷淡你?”那虚无实体的声音故意凑近她的耳边,笑语晏晏,“甚至连你搬出去都不阻拦?这像是你师父的作风么?” 这话无疑戳中了她的软肋,花百岁的脸色一寒。

     她直觉这声音要说出一些很糟糕,她很不愿知道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的师父晚上要行炉鼎之责,入夜以后只要唤他,他就必须去,不管他愿不愿意,事后精疲力竭的回来,满身都刻着伤痕与爱痕呢。

    ”那声音看她的脸色阴沉,怕她一恼怒把自己打散,便慢慢的远离她,恶意却仍是渲染欲出。

     “你的师父怕极了会被你发现,只能冷淡你疏远你,这样他才能瞒你瞒的更好。

    ” 花百岁的血液一点点的冷了。

     她没有反驳,因为她在这时忽然回想起了很多被她粗心遗忘的细节。

     比如师父总是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裳,无论春夏秋冬,无论炎热冬寒,师父从未当着她的面脱过一件衣物,一次都没有,哪怕师父的额头透出薄薄的汗,把他白皙的脸庞染得像是一块水光淋漓的水玉。

     师父的衣领总是高高的,不露出丝毫多余的肌肤,甚至有时连手都藏在宽大的袖袍下,有意无意的躲着她的目光。

     比如师父明明不爱出门,总是躲在自己的小楼里谁都不见,可是好几次夜晚她去找师父,师父的屋中总是空空如也,有时夜深才归,有时清晨才归。

     有一次她正好撞上清晨踏着露珠缓缓走来的师父,师父远远的站在那头望着她,神色疲惫而倦怠,他抿了抿唇便默不作声的转头去了另一条小路,根本不愿靠近她。

     再比如师父总是上下起伏的修为,他的灵力时有时无,身体偶尔会很虚弱,走着走着就头昏眼花,她想给他把脉探看,却被师父紧紧的抓着手腕不肯让她看,也极力拒绝她叫来别人替他疗养,只坚持说是自己没有睡好的缘故。

     其实呢,那一晚师父根本就没在屋里。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