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关灯
    就当他是七岁的孩童,下床直径行至他的面前,伸手将人拉着。

     苏忱霁手紧扣在门口,一点点地被拉开,难得在脸上浮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过最后还是被拉到了床上。

     躺下去的那一瞬,并无疼痛袭来,他心口的巨石缓缓落下。

     豆灯的灯芯被剪断了,房间中陷入黑暗。

     沈映鱼倒是睡得极快,片刻便传来浅浅的睡息。

     苏忱霁紧绷着背脊将脸朝着墙内,鼻翼间都是无孔不入的香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半分困意都无。

     黑暗像是吞噬人的野兽,他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犹恐自己忍不住起身将一旁的人趁着夜色直接掐死。

     一直熬到牝鸡晨鸣,隐约察觉身旁的人隐约在动,他才意识模糊地渐渐入眠。

     沈映鱼难得做了一个前世的梦。

     第8章回忆 她似从真假的梦中,颠沛流离到了前世。

     依稀记得那一年,浅塘夏荷初开时节,她刚被带回盛都。

     当时她还不知道他不是长姐的孩子,依旧将那些恨意全放在他的身上。

     因着往日两人的怨仇,他横竖瞧她不对眼,而她亦是如此。

     表面对外她是他敬重的阿娘,暗地他将她丢在别苑,要她为奴为婢地伺候他。

     她一直认为苏忱霁是有病。

     不明白他既不杀她,也不做旁的,为何只将自己放在院中,分明互相都日日看着不对眼,也不放她出去。

     直到有一日他中了媚毒,半夜不去寻人解毒,还要晃至她的面前,上赶着被她好生怼骂。

     他蹙眉半晌似是听烦了,冷着面,好似第一次回骂了一句。

     大约是她真的将他骂恼了,也不知是哪一根搭错了,他压身堵住她的唇,两人稀里糊涂滚做一团。

     那时是她第一次经人事,疼得死去活来,含泪止不住骂他。

     他虽一句话也不讲,却将她弄得最后除了喘息,连手也抬不起,话也讲不出。

     所以活着的时候,她更不喜苏忱霁了。

     甚至当年被太子抓走,她也没有想过他会来救自己。

     不过后来死后,她才慢慢知晓,原来是她恨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