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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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科院蔬菜研究所价格最高的杂交白菜种子才十三元一斤,价格最低的常规种子只有七元一斤。

    而且还都是每袋一两,用复合铝箔精包装的。

     铁盒精装的章丘大葱种子三十块钱一斤,普通袋装的隆尧大葱种子才十五块钱一斤。

     秦逸飞没有想到,省农科院和信陵县的差价竟然这么大。

     就是让利给菜农一部分,几乎也能获得对半甚至百分之七十的利润。

     自己若是干好了,一个暑假兴许还真有可能挣个五七六万的。

     虽然距离自己的终极还有点远,但是毕竟露出了一缕曙光。

     “爸、妈,咱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钱?”秦逸飞回到饭桌旁,脸上依然兴奋得通红。

     陶春英和秦太迟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咱家本来有1300块现金,被那个可恶的蟊贼偷走了300,还剩下1000。

    ” “你爸爸刚才买这几个菜,又花了不到六十。

    现在统共还能拿出942。

    ” 秦家的钱都是由陶春英掌管,她虽然不知道儿子的用意,还是老老实实做了回答。

     “不过,咱家还有五千五百块钱的定期存单,那都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

    ” “够了、够了,有900块钱就够了。

    ” 秦逸飞听了妈妈的话,心里热乎乎的。

     “从现在到9月1日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 “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到省农科院去进点白菜萝卜和大葱种子,回咱秦店子卖,赚点差价补贴家用。

    ” “你们看,这是省农科院的售价。

    ” 秦逸飞说着话,就把他那张“寝室同学通讯录”递给了父母。

     秦太迟和陶春英看了省农科院的价格表,也是惊掉了下巴。

     我的个乖乖,县里和省里的价格竟然差这么大。

     一家三口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

     秦店子乡有四万多人口,大约一万多户人家。

     在这个年代,几乎家家都在自家大田地头或者道路水渠的边边沿沿上,种植几分白菜、萝卜。

     品相好的拿到县城换点零用钱,品相差点的就留着自家吃。

     而且,大多都还种植两种白菜。

    一种是叶菜较多、口感脆嫩、水分较大,但不容易贮存的抱头白类,主要在秋后和初冬当季吃。

     另一种是直立紧凑、水分较少且耐贮存的天津绿类,可以贮存到春节或来年春天吃。

     这样,一家一户起码要花六块钱购买二两白菜种子。

     就是卖得比县种子公司便宜一些,也能挣到三四块钱。

     即便全乡只有一半买的,也能赚到两万块。

     何况,周围还有常山集、将军庙和魏官寨三个乡镇,即使有四分之一使用自家种子,也能挣到三四万。

     秦店子、常山集还有魏官寨,三个乡镇交界的吕屯、任李庄、焦家庙、前后梅庄、周陈二寨、左右两堤十来个村子,都有种植大葱的传统,常年种植面积都在两万亩上下。

     每种植一亩大葱,就需要一斤葱种。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葱农使用自家出售的葱种,那就是两千斤。

     保守一点儿,就按每斤赚15块钱计算,又能挣到三万块。

     再加上萝卜、芥菜、香菜、油菜、冬瓜、茴香等用量相对较少的种子,大约也能挣到万把块。

     算来算去,秦太迟和陶春英惊讶地发现,一个不起眼的贩卖蔬菜种子生意,竟能挣到十来万。

     还真是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自己夫妻二人死守着十几亩承包田,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挣不到一万块。

     从1981年分田到户至今也已经十一二年了,两口子围着十几亩承包田没黑没白地忙活。

     尽管他们把庄稼种成了一朵花,在全村也是一等一,再加上常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这才好不容易从牙缝里积攒下六千来块钱。

     两口子加起来活了一百多岁,头脑竟然还不如刚刚大专毕业才二十岁的儿子。

     两口子在为儿子欣慰之余,隐隐也感到有些汗颜。

     陶春英当即拍板,900块钱哪里够,她今儿下午就到信用社把刚刚存成定期的2000块钱取出来。

     她决定,让自家男人和儿子一块去省城。

     儿子刚刚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一两百斤的菜种搬上搬下怎么受得了? 自家男人虽然已经五十六七了,可是地里的农活一点儿也没扔下,若比力气,恐怕比儿子还强了不止一筹。

     父子俩计算了一下行程,他们从秦店子骑自行车到信陵县长途汽车站,即使抄近道,半程土路半程柏油路,也接近30公里,最起码也得需要小两个小时。

     从信陵县城到省城全州大约有150公里,坐长途客车大约需要3个小时。

     从汽车总站乘坐5路公共汽车,到人民商场转101无轨电车,一直坐到终点站下车,再沿石台路前行两百米,才能到达省农科院销售种子的门市部。

    这又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父子俩凌晨三点出发,乘坐早晨五点半最早的一班长途客车,到省农科院也已经十点了。

     选种买种至少也得需要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在十二点左右开始返程,回到秦店子也应该是晚上七点以后了。

     陶春英还在担心儿子刚刚受了伤,也不知道能否受得了这么大的劳动量,却见自家男人猛地一拍脑门,大声叫道:“不好!” “咋啦?”陶春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吃惊地问秦太迟。

     “咱家‘飞鸽’让曲百万家那丫头给撞坏了。

    现在还在县城修车铺里修理。

    ” “明天俺爷俩怎么去县城汽车站?” “瞧你一惊一乍的,能把人给吓死。

    ”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