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硬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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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天际蒙蒙亮起。

     脚已经沉的抬不起,她真是快累到极限了。

     要是搁以前,让她不眠不休赶这样长时间的路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自从来了这里,她的身体竟然就适应了如此高强度的运动。

     也不知为什么总这样倒霉…怎么会有人穿越过来每天都在逃跑的啊! 发现手套破损后,梁曼迅速包好创口,回客栈收拾行李跑路了。

    虽然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碰到那个狗地主,提前躲开总是好的。

    她给乔子晋留下纸条相约在隔壁柳安县见面,希望这人看到后麻溜的赶紧跑。

     她也顾不上刘煜城会不会什么吐血暴毙了。

    本来就是他先对她见死不救,反过来梁曼绝不可能发善心为他献身。

    既然他有钱又人脉广,那就自己想办法解毒吧! 再说他这种封建社会的土地主死了就死了,那么老些钱指不定都是怎么压榨劳动人民得来的。

    真要是死了,就当是为民除害,她才没有义务救他。

     没错,她就是也冷眼旁观!打死她也不愿意和那种男人滚床单!梁曼坚定地握紧包袱。

     现在重要的是赶快跑得远远的,以免他发病察觉出问题怀疑到她头上来。

     她已经有了本钱。

    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不管是回现代还是怎样,美好的生活都已经近在咫尺了。

    呜呼,想想都好开心! 直走到日上三竿,她实在撑不住了。

    眼见远处有家铺子升起炊烟,梁曼决定先垫吧垫吧吃点东西,顺带再歇歇脚。

     待馄饨上了桌。

    她也顾不上热,抓起勺子来一口一个烫的直哈气。

     这一顿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食材新鲜,即使是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风味。

    梁曼饿极了。

    埋头吃得正香,余光却有一女子飘然而至,径直来到桌前坐下。

     抬头一看正是昨日的侍女。

     女子一身鹅黄素裙,简单梳一个丫鬟髻,腰间挂条银白软鞭。

    此刻,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梁曼心知不妙,登时慌乱起来。

    等慢慢放下碗筷,女子开口了:“梁姑娘可吃好了?我们老爷有要事请您去府上一叙。

    ” 梁曼没理她。

    右手抓紧包袱,余光左右乱瞟。

    却瞥见远处也站着几名黄衣婢女。

    她心下一凉,后背凝出一身冷汗。

     …怎么这么快,才一晚就追上来了。

    她们怕不是都会轻功吧? 完了完了东窗事发了…小姐姐看起来倒是挺友好的,就是不知道一会能不能对她温柔一点。

     见梁曼迟迟不应,清荷起身催促:“梁姑娘请吧,莫让老爷等急了。

    ” 她知道此时已别无他法。

    梁曼鼓足勇气,心一横扭头就往远处狂奔。

    谁知才跑了两步后颈就被重重一击,她眼前一黑,瞬间昏死过去。

     哗的一声,她被水呛醒了。

     缓缓睁开眼,梁曼发觉,自己已身处一间昏暗潮湿的矮屋。

     这里没有窗。

    墙面隐约挂了些刀锯斧钺的刑具。

    赭红烛火一跳一跳打在雪色利刃上,更显周遭阴森恐怖。

    抬头却见自己胳膊被挂起,鞋子尖只堪堪碰到地面。

     手腕被勒的有些发麻,关节处痛极。

    梁曼使劲挣了下,没用。

    绳子绑的很紧。

    她只能努力踮起脚,以此来舒缓下肩膀的压力。

     几名侍女从阴影处鱼贯而出,其中一位微微福身:“梁姑娘,今日行事多有得罪,望您见谅。

    ” 婢女正色道:“老爷昨夜突地心神恍惚,神志不清,不到半夜就起了高热。

    迟迟不退不说,期间还呕了好几回血。

    大夫诊过脉,只道是中了何种毒。

    昨日众人都见到姑娘脸上全是红点,也不知是染了什么病,老爷也道,你宴席后打了他一掌。

    此事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姑娘与老爷的病有关了。

    眼见老爷危在旦夕,只好请姑娘过府一叙。

    清荷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希望姑娘千万不要怪罪。

    ” 说罢又抽出腰间软鞭来,啪地往地上一抽:“老爷早年树敌颇多,常有几个不识天高地厚的来府里送死。

    清荷相信,梁姑娘也多半是受人挑唆,一时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姑娘放心,只要乖乖交出解药,你家主子给的刘府必定双倍奉上。

    还望姑娘快点交代,免受些皮肉之苦。

    ” 所谓初出茅庐不怕虎。

    梁曼这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根本受不了这种威胁,她早被清荷激地怒火噌噌上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当下竟双目圆睁,厉声喝道:“我呸!你们这帮人简直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大街上竟然就敢随便把人绑了,还自己建了个牢房严刑逼供,可想而知你们家老爷的钱到底都是怎么来的!还有,你们这帮狗腿子助纣为虐,真让人恶心!” 她越说越气,心里脑补出一万字打击黑恶势力保护人民安全。

    一时气血翻涌,冲动地咬牙出言讥嘲:“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这个毒压根就没有解药,你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定个棺材吧!天这么热,定晚了你们老爷就要发臭长蛆了!“ 语毕梁曼有点后悔,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愿低头。

    她怒瞪着面色难看的婢女,心中丝毫不怕。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面对这种黑恶势力,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有本事就打死她!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和刘煜城滚床单的! 她决不会认输的! 满腔愤恨化成满怀热血。

    她激愤地想,死了还能带走刘煜城这个为害一方的黑势力源头,想想这也不算亏。

    就当她是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 “…你!”清荷已经气到发抖,用鞭子指着梁曼怒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我本来想着只要你愿意交代,我就在老爷面前为你求情,看来也没必要和你废话了。

    不过你我同为女子,我不伤你!来人!” 一旁的几位侍女把梁曼放了下来。

    她还未来得及活动活动筋骨,就被拖至一旁,脑袋朝下哗啦被摁进水盆里。

     待停了下来,梁曼半阖着眼趴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不知又是谁问了一句:“解药到底在哪?” 梁曼没吱声。

    缓了会她翻过身来,朝最近的那个使尽全力地“呸”,将嘴里的水全吐去那人绣花鞋上。

     清荷果然被激怒了,冷笑着拿起鞭子来:“好一个硬骨头!本来看在乔先生的面子上想饶你些皮肉之苦。

    既然你不领情,那现在咱就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 说罢劈手一抽,鞭子破空呼啸,衣衫旋即破了道口子,又逐渐洇成一道朱红。

     梁曼低低痛叫,口中依旧含糊地念叨:“…打呀,使劲打!看看我和你们老爷哪个死得快!” 清荷更加愤怒,手下也不再留情。

     此时,逼仄的地牢中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其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