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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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舒摇摇晃晃,头晕目眩地往前走。

     花纹地毯的走廊在眼前重迭、延伸,仿佛掉进了妖精的洞窟,令人越发胸闷气短。

     好在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隐约有喧嚣吵闹的声音,似乎都聚在楼下。

     长廊的尽头,便只听见自己的高跟鞋踩出凌乱的脚步声。

    另外——还有一道黑沉沉的身影撞进眼帘。

     叶舒被吓了一跳,费力眨了眨眼,定睛细看,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沉易洲! 有白的烟雾在他周身环绕,在红的光点的移动下,那双黑的一无任何情绪的眼睛和她四目相对。

     叶舒按着颈动脉,踌躇半晌,迈步跨向第一级阶梯。

     “去哪儿?”那道黑影移动着,压迫感随之袭来。

     “···有事。

    ”叶舒脚下着急,眼尾余光被整个吞没,他离她很近。

     “楼上没人。

    ”这样逼仄的环境,分外清楚的回音。

     叶舒行动稍滞,随即更欲向前,有没有人无所谓,只想离他远点。

     突然,右手腕被整个辖制,既而脚下一空··· 出乎意料,没有跌倒在地,而是被人牢牢裹挟。

     古龙香水混着烟草味,席卷了她的口鼻。

    叶舒下意识仰头,张嘴,极大地喘气、呼吸。

     他正低头,灼热的酒气扑面而来,沉易洲微微皱眉。

     “你喝酒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声音带着愠怒。

     “关你···什么事···”叶舒偏过头,近距离的脸对脸倒像接吻,实在令她难受。

     “吃药没有?”沉易洲不依不饶,扳着她柔嫩的下巴,强逼她正脸相向,接受他锐利的审判。

     叶舒痛苦地闭眼,不做任何回答,却依然喘气不止。

     “易洲···”隐隐有苍老的男声传来,似乎有人正在找他。

     叶舒意图挣扎,沉易洲越是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叶舒骤然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被他连搂带抱地进了一间黑屋之中。

     “咔”地一声,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他已落了锁。

     叶舒大惊,一边喘气,一边颤抖:“你···想干什么!” 窗外的月光在周身镀银,却并未给他增添一丝一毫旖旎温柔的气息。

     “到底吃药没有?”城池不让一步,她被牢牢地钉在冰冷的门板之上。

     叶舒胸口剧烈起伏,仍是不做回答。

     “你想死?”那人掐着她的下巴,双方呼吸缠绕交迭。

     “那又···怎样!”叶舒推他,“与你无关···!” 谁料他蓦地放开了她,接着眼前一刺,壁灯亮了。

     叶舒脚下一软,抚着胸口,仰靠在门板上大喘不迭。

     倏尔,沉易洲又一次欺身迫近。

     “要死也别死人家里。

    ”一手扣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凑向唇边,那举动好似喂药。

     叶舒一下子咬紧牙关。

     “张嘴。

    ”他冷冷地命令。

     脸逐渐涨红,叶舒死不从命。

     “怎么?你怀念过去?想让我像以前一样求着你吃?做梦!”沉易洲轻蔑地看着她。

    “还是你喜欢这样独处?所以故意拖延时间?” 叶舒遭此大辱,如何能忍,劈手夺过药片,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沉易洲迅速退后,避恐不及。

     “什么药?”她开始后悔,恨自己鲁莽冲动。

     问出这句话,让她更加后悔。

    吃都吃了,就算是毒药,又能如何? 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因此一眼即被他看透。

     “为你去坐牢,我还犯不着。

    ”沉易洲理了理袖口。

     叶舒再难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呼吸,转身便要扭动门锁,手却停在半空。

     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等他们走了再说。

    若让人看见,对我的名声不利。

    ” 他们指的是门外说笑的男人,听声音就在他之前站过的地方。

     叶舒只好抚着双臂,等在那里不动。

     半晌,她觉得呼吸稍畅,红疹也缓解了不少。

     “哪儿来的药?”叶舒忍不住问。

     沉易洲刷着手机,并不回答。

     这是间空屋子,一应家具皆无,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叶舒干脆就地蹲下。

     一个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她想起第一次在他面前过敏的事。

     那是他们刚交往三个月的时候,两人在图书馆里,一个为竞赛做准备,一个正赶作业。

     叶舒刚去上了厕所,回来就发现沉易洲的资料书旁边有个礼物盒。

     “这是什么?”她问。

     沉易洲抬头,表情茫然:“什么?” 叶舒看了看礼物盒子的外观,包装纸的花纹很特别,不太像商店里售卖的那种。

     没有署名,叶舒不好贸然拆开,遂递还给沉易洲。

     谁料他压根不接,低头继续看书。

     “不是我的。

    ”他说。

     “不可能吧···”叶舒迟疑地说,“就挨着你手边这堆书···刚刚有谁来过了?” “没人。

    ”沉易洲顿了顿,又说,“反正不是我的。

    ” “难不成是我的?” “很有可能。

    ”他飞快回答。

     被他一噎,叶舒十分气不过,立刻就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烂桃花!” 拆出来一盒巧克力,形状精致,各个不同。

     还有一张卡片,叶舒打开,上有工整的钢笔字,写着:愿你一生平安喜乐;落款:徐。

     “是你的。

    ”叶舒把卡片扔给他。

     “不是。

    ”沉易洲扔回来。

     叶舒“嗤”地一声笑道:“你们班就有个姓徐的在追你,以为我不知道?” “没人追我。

    ”沉易洲平静地否认,又看她一眼。

    “反倒是有个姓徐的送了你一瓶香水。

    ” 他说的那人是叶渊泽朋友的儿子,根本不在这个学校。

     “胡说八道!他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