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福州:三坊七巷、榕树下的世代回响与闵都旧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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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驶入福州时,天光破晓,苍白如纸。

     我走下站台,背着包,穿过一群步伐匆匆的通勤人群,那些西装与皮鞋、手机与外卖袋,是这座省会城市每天醒来的方式。

     但我知道,我不是来赶路的。

     我来,是为了倾听这座城躲在钢筋水泥后面,那一口温吞、韵味绵长的老福州语,是为了寻找在榕树根下还未褪色的时光剪影,是为了在这“海防门户、山水重城”里,读一读一个王朝之后、一个时代之下,仍未熄灭的文化灯盏。

     一、三坊七巷:砖墙之内的风骨与烟火 我住进南后街边一间小旅社,木窗面东,每天清晨都有鸟叫与鞋步声在青石板路上轻敲。

     第一次踏入三坊七巷时,我几乎忘了自己是个旅人。

     石巷深深,白墙黛瓦,一座座门楼背后藏着林则徐、严复、冰心、沈葆桢……仿佛整个近代中国的精神骨架,都在这里种下一棵棵文化之树。

     我在林觉民故居门前停了许久。

    那一封《与妻书》,字字沉痛,却清澈如月。

    屋内陈设仍旧,院落幽深,墙角的竹子在风里轻颤。

     导览员轻声说:“你看这里的门楼,都比北方小。

    但门虽小,心不小。

    ” 我写下: “福州的门,不高,却进得去一个时代。

    它用小巷藏住风骨,用低墙守住文脉,用沉默告诉你:文化不说话,但不会消失。

    ” 二、乌山与于山:城市中央的双山对话 福州与别的城市不同,它的核心不是摩天楼,而是两座山——乌山与于山,恰如城市心头两颗静坐千年的巨石。

     我清晨登乌山,山不高,却步步藏幽。

    榕树密布,根须如瀑,几百年的风雨也未曾动摇它们向地而生的决心。

     站在乌山顶,我望见对面的于山,山脚下是福州的喧嚣与秩序。

    而在这山中,却听不到一丝汽车鸣笛,只有风声、鸟鸣,还有老人们打太极的低语。

     一位书法家在山道石台上铺纸研墨,他写的是“守拙归园”。

     我问他:“您为何选在这写字?” 他答:“这里静,静得听得见笔触。

    ” 我写下: “在福州,山不是边缘,是城市的脊柱。

    它不在市郊,却藏在日常之间。

    人在山中,不是隐,而是醒。

    ” 三、台江渡口:闽江的潮声与记忆的余响 傍晚,我走到闽江边。

     台江是福州的旧港口,早年间,船只从这里驶向台湾、南洋、南沙。

    如今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