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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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开门,看到眼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守着什么。

     贺臣瘦了好多。

     听到我的脚步声后,贺臣慢慢回过头看向我。

     他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张嘴时却只化作一句:“霏霏。

    ” 男人眼球中布满道道红血丝,眼底泛着黑眼圈的青紫。

    薄唇干裂发紫,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而他的面色比衬衫还要苍白。

     这是我第一次想用“虚弱”这个词形容贺臣。

     他上前抱住了我的双腿:“怎么回来了。

    ” “我……” 贺臣一动,我便看清了他在守着的女人。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头发凌乱成麻的女人即使身上披着一件看上去名贵的皮草,也掩盖不住她瘦得皮包骨头般的躯干。

     她没有四肢。

     大腿根部的关节处被齐刷刷地砍断,不过断口处似乎已经长好了。

    手臂的断口还流淌着鲜血,血沾染在皮草下摆,引来不少扭动着的蛆虫前来啃咬着残缺的腐肉。

     胯骨边缘的肉已经变得有些发黑,中间流着脓,被啃食得大半的皮肉隐隐约约透着白骨。

     黄绿色的脓包液体滴落在黑红的血泊中,为其添上一笔陆离光怪的色彩。

     “别怕……” 女人开口说话了,我被激得又往后退了半步。

     贺臣站起身,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不让我再看她。

     那女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

     我执意想要再看她一眼,贺臣只好护在我身后,牵着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瘦得脱相的女人象是见到了奇景一般,她挣扎着往前几步,似乎想要离我更近一点。

    但厚重的铁链拴在她的腰间,她也没有四肢可以助力。

     “砰” 女人不顾散落一地的蛆虫,用身体向前费力地挪动。

     “我不走,你慢慢来。

    ”我有些于心不忍,强忍着生理上的恐惧和恶心跟她对话。

     女人闻言,惊喜地抬起头来。

     她坐直了身体,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梅梅……妈妈的好梅梅。

    ” 我整个人像被惊雷劈中一般,所有的理智被女人的话炸成七零八落的碎片,崩了一地。

     “梅梅,是妈妈呀……”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贺臣:“她不是你妈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