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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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火烧起在濮阳城中的粮仓。

     火是心态失衡的卜己渠帅让人放的。

     卜帅已经被梁帅在酒劲的上头影响下斩杀当场,连带着的还有上前劝阻的张帅。

     这三条消息,竟一条比一条让人心头一震! 若非负责通报之人言语之间信誓旦旦,这简直就像是在说笑一样! 骤然听闻顶头上司没了,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可能是个能轻松翻篇的事情。

     可在营中紧跟着选出了向梁仲宁要个说法的人,又得到准允踏入濮阳城后,这些人眼中所见的景象,却好像的确印证了传讯之人的说法。

     起火之地正是粮仓。

     粮仓库房的地面上还残存着被焚烧过的谷物痕迹,而在粮仓之外则是被抢救出来的粮食袋子。

     有些袋口被烧坏了,便洒落了一地的粟米。

     那正是坞堡中所得的折粟米。

     这东西在寻常百姓家中不多见,也就显得尤其醒目。

     同时在粮仓之外的还有梁仲宁。

     这位黄巾渠帅此刻还满面酒气,只手中提着一把带血的利刃,将他和寻常酒鬼区分了开来。

     因着眼前的火情后统计损失需要报到他这里,他此时也只能做出了个强打精神的样子。

     这伙本在卜己麾下的士卒还未走到梁仲宁的跟前,忽见他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满脸凶煞之气地拔剑而出,口中喝道: “我本欲与他合作取粮,届时双方部从都能吃个饱饭,他何故如此对我!” “二十万斛的损失?我只是杀了他还便宜他了,就算将他悬于濮阳城头,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距离梁仲宁最近的那个禀报之人,就连离得远些的卜己部从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几人又看到,梁仲宁稍稍褪去的酒劲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也让他将剑给收了回去。

     看到这些人到来,他转头问道:“罢了,不提此人了。

    卜己身亡,军中……军中可有乱象?” 那被他点中之人瑟缩着回道:“目前还未,只是这消息骤然传来,我等被派来探听缘由。

    ” 梁仲宁叹了口气。

     他没当即回话,而是按照乔琰教他的那样,先是将目光缓缓落在了手中的剑上,像是在触及剑上血痕的时候,多了几分后悔之意。

     但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他再如何后悔,又是因为事出有因,还有酒劲作祟,也得料理随后的事情。

     在他重新抬头的时候,显而易见已经强行收拾好了心情。

     “缘由?缘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