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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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最后这句应该是李译添油加醋的。

     李译说,心理与精神方面的专家同徐言宙会面后讲,此人有一定的人格障碍,极其自恋,被甩以后怀恨在心,难以忍受受害者逃脱他的生活与控制,因此痛下狠手。

     当然,这都是推测,后续的审理和定罪,还要交给法庭。

     放下电话,我仍沉浸在震惊当中。

    徐言宙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同我在一起时那样温柔体贴,以一个年长者的姿态让我依靠,事事替我考虑,仿佛认定了我就是他此生的伴侣。

     在我为数不多的感情生活中,我一直觉得和他的恋爱是最健康的一段。

    跟张明生比起来,回忆里的他显得那么善良可亲。

     他像一个水母一样,慢慢的挤进我的洞穴,胀满我的生活,他是想麻痹我吗?我和他分手后,他是否也怀恨在心? 他有想过杀我吗? 或者说,当年我家里放的那把火,同他有关系吗?那火中的尸体究竟又是谁呢? 我觉得疲惫。

    原来人的生活是这样无序而险象环生,每一次结识新的人,都不只是浪漫的邂逅,还是暗涌危险的,人与人的博弈。

     输的人可能会丢掉感情,金钱,精力,健康,甚至是性命。

     这世界上除了张明生这样一看就危险的红蘑菇,还有如徐言宙一样低调浑白、毒素慷慨的白色鹅膏菌。

    前者一看就知道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有强烈吸引,也会因为人和人身份之间的天然沟壑停一停追逐的步伐,而后者就住在你家楼下,一微笑就隐没在芸芸众生之中,看起来去常人无异。

    但你只要一碰触,就好像小蝇栽进了猪笼草,再也出不来了。

     我越想越累,坐在窄小的餐桌旁吃吐司,阿海买来的,甚至搭配了果酱。

    我本来不打算吃,但看着包装袋,想起口感,越想,肚子越咕噜噜响。

     我拿起小匙沾了一圈果酱,在面包上抹了又抹,手却难以抑制地抖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换成左手。

     再吃一顿,就当最后一顿。

     这个地方我也没法久住了,趁这几天张明生还没好,我要抓紧时间找新住处才行。

     刚吃一口面包,我就打起了呵欠。

     逃出来以后,我好像就没睡过囫囵觉,每天都睡睡醒醒,一觉醒来不是凌晨三点就是五点。

    人是精神了,甚至有些亢奋,可我的肉体似乎跟不上灵魂的速度。

     犹豫了一分钟,我放下餐盘,决定再睡一觉。

     一杯温牛奶下肚,我躺倒,给自己盖好了被子,这一次,我的意识很快空白了。

     再睁眼时,我觉得后颈有些酸痛,活动胳膊,发现自己的姿势很奇怪。

    我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靠在,一个人的怀里。

     “醒了?”耳畔上方,一个声音响起,堪称温柔。

     而我顿时起了冷汗,寒毛竖立。

     我是坐在轿车的后座,时不时能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张明生揽着我的腰,与我贴近,我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轻微刺鼻的药味。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手心覆在发茬上,一遍又一遍。

     我猛地抬头,在晦暗中对上他的眼睛,轿车偶尔经过有了光亮的地方,他的眼眸也随之点光,变成淡淡的琥珀色,他脸上挂着微笑,看起来风雨不动,神采奕奕。

     他低下头,用鼻尖蹭我:“bb,我忽然发现,我比自己想的更缺乏耐心。

    ” 我终于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驾驶位,哆嗦着嘴唇,缓了片刻,大喊出声:“阿海,你骗我!” “别喊,于sir,不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