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关灯
    着地与我贴近。

     他撑起身子,俯视我的眼泪,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好奇,又像是感慨,他说:“于sir,这么多年,我从没有流过眼泪,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眼泪?” 四十八 我对性交一直没有什么兴趣。

    张明生还算照顾我,在我时不时的闷哼里,他耐心地扩张,咕啾水声响起时,我似乎听见了他的轻笑。

     笑什么呢? 每一次触碰,都使我软弱,空虚,因此,他按着我的腿挺进来的一瞬间,我竟然因痛苦而满足。

     他环抱着我。

    闭着眼睛,我忽然觉得可悲。

    即使有肉体上的享受暂时掠夺了精神和理智,在漫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抽插以后,高潮之后,是无法回避的低落。

     张明生在低喘中释放,他眉头紧皱。

     我不知道他是否快乐。

    只知道他重重地落在我身上,把我抱紧。

     再睁开眼睛时,天花板已经亮了。

    这是我的天空。

     我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开始消沉,身体里的痛,总是从胃开始。

    那是一种打散了的痛,宛如一碗粘稠的粥,从表层饮到底,每一勺都是同样均匀。

    就这么均匀着扩散,慢慢卸掉四肢,让人浑身乏力。

     我本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一抬头,看见张明生坐在床边。

    照旧,他拿着一个苹果,仔细地削。

    红色的果皮一圈又一圈地旋下来,没有中途断裂。

     刹那间,我忽然很想问张明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假如恨我,大可将我千刀万剐。

    他的手总是很稳,堪比外科医生,我相信他的精准。

     是了,其实我都觉得他对我仁慈。

    经手他父母失踪案的警官,无一不是绞死,挂在高处,身穿制服,双腿晃荡,伴随着淋漓的大小便失禁,在恶臭中,以一个警官的身份离世。

    他恨,恨到极致,所以才既要杀人,又要侮辱。

     但我没有死,他不准我死,或许因为我祸从口出时,年纪尚小,又或许是因为我曾被他的母亲拥抱过,作为她的温柔的见证者,我被准许、命令,活在这个人间。

     这样比死更痛苦吗?是的,因为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活着却如此漫长,煎熬。

     那么,他送那些去死的时候,心里都想了什么呢。

     “为什么,”我开口,嘴唇干裂,声音轻到宛如叹息。

     “什么为什么?”张明生早就发现我醒了,他并没有被我的忽然出声吓到。

     “为什么杀那些一线警员。

     “于sir,现在还想着办案,还想回去做警察?” “究竟为什么。

    ” 我没空和他打趣。

     我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能和他平静对话。

     张明生的嘴不大好撬,只有他愿意告诉你时,你才能知道。

    他一不重返现场,二不自恃明智,三不似寻找存在感和价值感的变态杀人狂。

    他的目的性明确,杀人如开鱼肚,琐碎都丢进水池冲光,洗干净手,一切如常。

     得知杀警案是由他开端,还是我在地下室时,当初我天真地以为自己改能逃出生天,因此旁敲侧击地追问,试探他有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