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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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七脸上一红。

     其实诸如‘定要夺魁高登科’的狂妄话,在第一回应举时还颇自视甚高、春风得意着的他,好似、的确、也许、是说过的。

     虽不至于妄傲至写入序言的地步,口头上,可就很难说了。

     第21节 不论如何,瞧着朱说愤愤然的模样,柳七坚决地把原想承认的话给咽了回去。

     ――前尘往事,莫再提起。

     这趟出远门,因是打着游学的幌子,陆辞和朱说带出来的书都不多,而柳七的词集能在其中,显然是很得朱说心的佳作。

     在得知柳七就是“鹅仔峰下一枝笔”后,朱说对他何止是隔阂全无,还额外添上了一圈钦佩和欣赏的光环。

     柳七起初还有些不大好应对,后来也就能照常如故地开玩笑了。

     他对二人毫无保留,直将自己应考时的宝贵经验,甚至是记得的一些考题,都悉数分享了出来。

     说到底,他殿试虽不利,可解试省试里,却都是名列前茅,又出身官户,见多识广,这会儿透露的,都对没有过任何应举经验的二人极为有用。

     “进士科虽需考帖经,墨义,可实际上形同虚设,不曾考校,而是以诗赋为主,其中又以赋为重中之重。

    ”柳七一脸严肃地强调道:“不论诗赋,皆由考官出题,且将连韵脚一律规定。

    一旦落韵,不论文才有多出众,都将当场遭到黜落不收。

    因此,你们也务必谨慎审题。

    ” 朱说听得不住点头,陆辞也很是入神。

     他调查得再彻底,也不比真正参加过科举,且走到了殿试这最后一步的过来人分享的经验要来的具体和珍贵。

     毕竟他所能得到的,多是明文所列的规则,而非柳七所举例子中的微小陷阱。

     二人听得认真,柳七也说得过瘾。

     不知不觉间,天也黑透了,船也停泊靠岸了,柳七不知灌了多少杯茶水、其实还空空如也的肚腹,也终于闹起来了。

     陆辞前几日才在秀州城里奢侈享受了一把,短期之内,也没有打算再去铺张浪费一下的打算。

     “趁此夜泊,陆郎、朱郎可要下去走走?” 柳七盛情相邀,陆辞只拿起那诗集晃了晃,示意自己要利用这段时间读一遭后,就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他认认真真地翻看了起来。

     在初初随意读过开头几篇后,他在感到头昏脑涨之余,愈发自己觉得能考上科举的希望,真的是……十分渺茫了。

     陆辞兴致不高,好不容易重拾奋斗的心情后,就更不打算下船去闲逛了,甚至后悔起了来这苏州一趟,宁愿把所有时间都拿去抱佛脚。

     可惜后悔也晚了。

     陆辞不愿让难得出趟门的朱说陪自己傻坐着,索性请闲不住的柳七陪着朱说上岸走走,顺便给他带一份外卖回来。

     柳七自忖脸皮算厚的,可也不好意思跟正读自己拙作的陆辞共处一室,对此自是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便拖着不甚情愿的朱说下了船。

     陆辞独自留在船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