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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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出来时,一直笑眯眯地跟在陆辞身边的朱说,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人群中走过的一人,笑意顿时变得有些淡淡。

     他正犹豫着,对方也意外发现了他,在眼底掠过一抹诧异后,主动走近前来,稍显僵硬地招呼道:“这不是五郎么!多年不见,你大了许多,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你究竟是何时回来的,我怎不曾听说过?” 陆辞观此人身着锦绣,气质斯文,年在二十左右,而模样仔细瞧瞧,明显同朱说的有三分相似,心里便有些数了。

     再听着熟稔的称呼,不是亲兄,也起码是从兄。

     ……不过,范仲淹竟是苏州人士,且还有位关系看似很是生疏的兄长在此? 陆辞不由蹙了蹙眉。

     他要是未曾记错的话,范仲淹亲口说过,是因父亲去世,家母迫于生活困苦,才不得不改嫁的。

     这可就怪了。

     既然改嫁了,又岂会不带走别的儿子,仅带最幼的范仲淹一人? 且看这位称范仲淹作‘五郎’的,穿着不说华贵,也当得起讲究二字,丝毫不似为生活所忧的模样。

     尤其跟可怜兮兮地独自住冷冰冰的山洞里,一锅粥得吃上两日的范仲淹一比,简直称得上是锦衣玉食了。

     这么想着,陆辞看向范仲温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冷意的审视。

     朱说微微敛目,温和道:“此回仅是随友访亲,便不愿劳动二兄你们,更未告予旁人知晓过。

    ” 刚说完这话,朱说便往边上让开一步,给陆辞和他的这位二兄做了简单介绍。

     陆辞微微笑着与这位叫‘范仲温’的人作了个揖礼,又稍微客套几句,范仲温就以身上还有急事为由,先行告辞了。

     他走前,还叮嘱朱说得空回家看看,朱说也点头应下。

     等回到邸舍,陆辞就坐在最舒服的那张木椅上,以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托着尖尖的下巴,笑眯眯地开始盘问了:“我与朱弟相识这么久,还不知你还有兄长在苏州,且是四位。

    ” 朱说被陆辞那含笑的目光盯着,莫名紧张起来,有些凌乱地解释道:“我两岁时就随母往淄州去了,之后不曾见过这几位兄长。

    他们……与我非是同母所出,现我已改了姓氏,非是一家人,所以……” 陆辞恍然大悟。

     朱说的孤苦伶仃,这下就全说得通了。

     朱家那边的境遇姑且不提,包括范仲温在内的那四位范姓兄长,想必都是范墉的正室陈氏所出。

     而范仲淹的生母谢氏,则仅为其妾,随着范墉早亡,便被正室逐出家门,不得不带上属于自己的微薄奁产改嫁旁人,方能维持生计了。

     范氏的家产统统归陈氏及陈氏所出的四子所有,日子自然过得比朱说要富足滋润。

     既是这样,也不存在要讨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