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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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长庚沉吟了下。

     “儿子过两天到那边走一趟,接她回吧。

    ” 谢母生气了。

     “不行!她嫁过来才半年多,就这样了!这都叫什么事?她自己走的,要回,也是她自己回!我不许你去接她!省得她蹬鼻子上脸,往后三天两头要回那边去!” 谢长庚耐心地说:“这趟回来,儿子本就打算去一趟长沙国的。

    老长沙王三年前去世之时,儿子人在凉州休屠城,没能回去奔丧。

    这几年间,也是一直不得闲。

    最近空了,应去拜祭,是我本分。

    顺便再将人接回吧。

    ” 谢母听儿子这么说,方勉强道:“罢了,那你早去早回,不要叫凤儿等得太久!” “她都等了你多少年了!” 顿了一顿,她又补了一句。

     谢长庚答应了。

     谢母终于再次高兴起来,又要亲自去替儿子收拾东厢那间新房,被谢长庚拦了,说下人收拾就可,自己的东西也不多。

     谢母忙高声差人。

     秋菊端了个火盆子进来,放在屋角的炉上。

     谢长庚过去,亲手拨好炭火,盖上盖,命她服侍好母亲,这才出了屋,回往东厢。

     他走过游廊。

     门窗上初春娶亲时贴上的双喜还在。

    只是褪了红,又被斜风刮来的雨雾给浸湿了,皱巴巴地黏在一起。

    一阵风过,忽从门上脱落,“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谢长庚瞥了一眼,跨进新房的门槛。

     随从已将他的随身行装送了进来。

    阿猫和另个粗使丫头正忙着铺床擦桌,见他回了,叫了声“爷”。

     谢长庚点了点头,站在一旁。

     俩丫头收拾完屋子,要去解他行装归置衣物,被他拦了,道自己来。

     两人向他躬了个身,退了出去。

     谢长庚取出自己的衣物,打开柜门,一股幽幽暗香,立刻扑鼻而来,沁入肺腑。

     他抬眼。

     衣柜里装满了女子的衣物,满目的粉绫红罗、轻烟软雾。

    角落里,静静地悬着一只刺绣蕙兰的精美香囊。

     谢长庚的视线一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年初洞房之夜时的情景。

     那时他才入房,刚下了新妇的盖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慕氏女的模样,门便被人拍响,道是朝廷急诏到了。

     他匆匆而出,随即脱了喜服,拜别母亲,连夜离家。

     走时是初春,今日回来,已是深秋。

     此刻回忆新妇的模样,竟想不起来。

     只记得红烛摇曳,她深深垂首,绿鬓如云。

    恍惚间,好似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