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旧帕血痕引矿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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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的梆子声在荣国府檐角打了个转。

    黛玉握着银剪挑亮灯芯,火苗在琉璃罩里忽地窜高,将摊在紫檀案上的三本账册映得明暗交错。

    官账朱笔写着"腊月修缮梨香院支银八千两",私账墨迹却是"购西山青石一万二千两",最底下那本黑账的蝇头小楷更触目惊心:"丙戌年冬,兑九黎寒铁二十箱,折银十五万两"。

     "这缺口竟在老太太的体己银里。

    "宝玉忽然用钢芯挑开账册装订线,夹层里滑出张泛黄当票。

    黛玉就着烛光细看,当票边角印着九黎图腾水纹,赎期竟是永历九十九年——分明是张死当。

     窗外竹影忽乱。

    平儿提着食盒闪身进来,掀开第二层蒸屉,糯米糕下压着半幅撕破的嫁衣。

    黛玉指尖抚过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断裂处摸到硬物——原是支苗银发簪,簪头暗格藏着卷微型矿脉图。

     "这是周瑞家的从祠堂供桌下摸出来的。

    "平儿压低声音,"她说当年敏姑娘出阁前夜,二太太..."话音未落,东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

    宝玉推开北窗,恰见王夫人贴身丫鬟彩云抱着包袱没入竹林,包袱角露出半截镣铐,与妙玉那日所戴形制相同。

     水月庵地窖的霉味里混着新鲜的血腥气。

    贾琏举着火把照向墙角,妙玉素日打坐的蒲团已被利刃剖开,内里棉絮中藏着二十枚带血的盐引印模。

    黛玉用帕子包起印模细看,边缘苗疆符咒竟与贾政书房镇纸纹路相契。

     "二爷请看这里。

    "锦衣卫千户忽然撬开地砖,露出个鎏金妆奁。

    奁内胭脂早已干结成块,却压着封未拆的火漆密函。

    宝玉用钢芯挑开漆印,信笺抬头"北静王亲启"五字令贾琏马鞭脱手坠地。

     黛玉就着火光轻声念诵:"...蒙赐寒铁矿脉图,然贾府以次充好,今岁所供铁料淬火即裂..."念至此处,妆奁夹层突然弹出血书半幅,正是贾敏笔迹:"妾身代嫁之日,已知矿脉有诈,奈何父命难违..." 庵外忽起骚动。

    平儿提着染血的灯笼跌进来:"九黎的人围了梨香院,说要取回..."话未说完,西南天空炸开靛蓝焰火,将妙玉禅房窗纸映得透亮。

    黛玉疾步赶去,见窗棂暗格里躺着半枚带血乳牙,与老者当日所持正好拼成完整一对。

     漕船在子夜浓雾中切开江面。

    宝玉扮作船工贴近货舱,指尖抚过"苏绣"木箱的缝隙,寒铁特有的阴冷直透骨髓。

    忽听得船头艄公变调呼喝:"开闸放船——",十二艘粮船借雾霭悄渡闸口,吃水线浅得反常。

     黛玉在茶棚佯装失手,滚烫的茶水泼湿账房先生前襟。

    那人擦拭时衣摆翻起,腰间九黎刺青下竟叠着北静王府侍卫的旧疤。

    宝玉趁乱摸进货舱,钢芯插入箱锁刹那,二十柄寒铁弩箭泛着幽蓝冷光。

     江心突现漩涡。

    妙玉素白身影立在官船甲板,腕间银镯与总督令旗相撞叮咚。

    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北静"烙痕下,九黎银月印记正泛着血光:"四十年前你们用我换盐引,今日便用盐引换公道!" 漫天作废盐引如雪纷飞。

    黛玉接住一张,背面赫然盖着贾政升任盐运使那年的私章。

    正待细看,东南方传来战马嘶鸣,贾琏率锦衣卫围住码头,马鞭所指处,九黎老者的船队正升起带血的贾字旗。

     祠堂柏木门轰然洞开。

    贾母龙头杖点向供桌第三层暗格,二十张泛黄庚帖如惊起的白鸽。

    黛玉俯身拾起最旧那张,帖上生辰八字竟与探春昨日及笄礼所书完全一致。

     "老太太不可!"王夫人突然扑上来抢夺,袖中滑落的银铃在青砖上敲出九黎祭乐。

    宝玉眼疾手快接住半空中的玉牌,牌面北静王府徽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