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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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徊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小皇后强自镇静,努力藏起声音里的那点颤音。

     沈茴起身往西间盥室去。

     到了盥室,沉月附耳过来:“掌印没跟过来。

    ” 沈茴重重松了口气果然诓吓她。

     不过沈茴也不敢赌裴徊光会不会突然闯进来,只好动作快些。

    她长这么大,头一遭动作这么“利索”。

     沉月抱着寝衣,小声问她:“换吗?” 沈茴摆着口型无声问拾星:“走了吗?” 拾星皱着眉摇头。

     沈茴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常服,换上了寝衣。

    换衣时亦是动作快得不像话,看得沉月和拾星一愣一愣的。

     说起来,寝衣和常服一样,都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哪里都不露。

    可不管它是什么样子,只要它是寝衣,穿出去见人总是不得劲的。

     裴徊光已经不在堂殿了。

     沈茴已从宫婢口中得知裴徊光去了她的寝殿。

    她硬着头皮迈步进去,看见裴徊光站在窗下她的妆台前。

     他低着头,修长的指转着她的口脂盒。

    圆圆的白瓷口脂盒转动,划着檀木台面,发出绵长的嘶哑声响。

     轩窗半开,飘进来些凉风,也洒进来大片的月光。

     沈茴给沉月使了个眼色,才走过去坐下。

    沉月手脚麻利地拆了沈茴发上的凤簪和步摇,乌黑的软发如瀑般铺洒下来。

     沉月去拿梳子,才发现木梳已经在裴徊光手中了。

    她无法,只能担忧地退开。

     沈茴板着脸端坐着,逼迫自己淡定。

     裴徊光慢条斯理地给她梳着长发,如云似瀑的软发滑过他的掌心。

    他给她梳发,便真的是梳发,颇有几分认真。

     木梳一路向下,梳过发尾。

     他这才抬起眼睛,从铜镜去看沈茴,问:“娘娘明日会好好学吗?” 沈茴亦抬眼,在铜镜里勇敢对上他的视线,说:“明日有宫宴。

    ” “那宫宴之后呢?”他将木梳放在妆台上,收回手时,动作自然地将手搭在沈茴的肩上。

     沉甸甸的。

     “学的。

    ” 裴徊光俯身下来,然后侧首。

    这次不是从铜镜中看她,而是近距离地瞧着她,说:“若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