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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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得富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知该不该照办。

     咏善低头看他一眼,声音柔和了点,“去吧,把酒拿来。

    天天学天天练,我也有累的时候,怠学一日,也不过分。

    ” 常得富这才把酒取来,果然是最烈的。

     咏善接了酒壶,连杯子也不要,在雪地仰头往喉咙里灌。

     灌完一壶,低头时视线不移,看身前身后,入目俱是白雪茫茫,下肚的烈酒不但不晓烫,反而像冰一样凝在肠胃里,冻得自己簌簌发抖。

     他觉得这是喝得不够,又灌自己一壶。

     烈酒接连下喉,他却越来越冷,想起今日他和咏棋曾经只有咫尺之隔,瞬间远到连目光也无法触碰,顷刻悲伤不可自仰。

     他失声痛哭。

     咏善,炎帝最有才能,最沉稳练达的儿子,在长兄最喜爱的白雪皑皑中,失声痛哭。

     一边喝着最烈的酒,一边冻僵着自己,一边听自己绝望的哭声。

     隔着高墙和广场,远远的,是有着咏棋和咏临的安逸阁。

     他知道,自己的哭声越不过这高墙和广场。

     他的悲伤和失望,和他的爱与渴望一样。

     都传不到,他最爱的人那里。

     一口一口灌着烈酒,他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这么绝望。

     他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

     假如,假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咏善发誓,他泣着血发誓绝不让咏棋的目光,再从自己身上,默默地移开。

     番外~END~ 第三十七章番外秋后算帐 为来年风调雨顺而进行的大祭祀,从春分开始,至清明结束,前后十五天,是咏棋最忙碌、最辛苦的日子。

     皇家的祭祀不比寻常,典礼选在城郊外著名的天育坛进行,选祭礼、和礼部的官员商量步骤礼仪、开坛……一连串的事,繁琐到极点,却又不容一丝差错。

     咏棋身为主管宗族事务最高阶级的皇族,身兼数职,既是主持典礼的正官,又管着典礼上所需各种物品的总采办,钱款都经他手里过,因为这个,每日来找他请款采买物品的、请他给指示的人络绎不绝,因为有太多人要见,进宫又要递牌子,咏棋索性写了奏折,请求皇上恩准自己暂住天育坛,来个就地办事。

     没想到,咏善居然颁旨准。

     于是咏棋临时把天育坛当成了驻地,挑了一间厢房住下。

     毫不容易,乱哄哄的十五天过去,大祭祀总算圆满结束,跟着咏棋的一干人都熬得头昏眼花,人人受了赏,咏棋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大事总算没有差错的办下来了。

     祭祀一结束,咏棋就匆匆梳洗换了衣裳,上马回宫、向皇帝弟弟奏报经过。

     一进奉先门,咏棋就察觉周围气氛与平日大不相同。

     内侍们诡异得安静,个个异常忙碌,往里面递奏折的、送热水的、传旨的,看不见一个人偷懒,没人像平常那样低声说笑,或偷空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甚至连宫女们的脚步也又小又快,一声咳嗽也听不见,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