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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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两人折腾得浑身都是土,他快哭瞎的眼睛里都是灰。

     “你干什么呢?你干什么呢!要死的是我!和你没关系!你还这么小,不能跟我走!” 爷爷是个体面人,年龄和白发都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劲儿。

     他活到八十岁第一次撒泼打滚,痛哭流涕,还是和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那样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等他哭完,帮他抹掉脸上的泪。

     “爷爷。

    ” 余醉第一次把这两个字叫出口。

     “如何度过一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干涉它什么时候开始,起码能决定它什么时候结束。

    ” 他就像说了一个很简单的通知,不是在征求谁的意见,也不是在请求谁的同意。

     佛语讲:独来独往,独生独死。

     人来到世间,和飞禽走兽没什么区别,终极目的就两个,吃饱穿暖。

     但人比飞禽走兽多出一项为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爷爷在余醉身上看到一种佛性,或者说禅性。

     他把死亡看得如同吃饭睡觉一般平常,把自己的一生都看得太透太明白。

     不管爷爷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还是他熬到十四岁终于能结束生命,对他来讲,都是喜丧。

     爷爷理性上能理解,但理性到底战胜不了感性。

     几天之后,他又捡回来一个孩子。

     五岁的陈乐酩还没人腿高,怯生生地缩在爷爷身后,破衣烂衫,浑身青紫。

     爷爷领着他站在门口,让他叫哥哥。

     余醉一眼就看穿爷爷的目的。

     “我们不能养他,山上没有他的坑,你都留不住我,更何况他。

    ” 爷爷抱起陈乐酩,逼余醉看:“这孩子的爸死了,妈跑了,孤儿院有人打他,往他的饭里掺耗子药,寒冬腊月的他在外面挨家挨户讨饭,我们不养他他就死定了!你不要是吧?你不要是吧?” 爷爷浑浊的眼睛瞪出血丝,大吼一声“好!” 转头把陈乐酩扔在地上指着下山的路:“滚!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这没人要你!” 陈乐酩摔在地上,不哭也不闹。

    仿佛这样的场面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把冻青的手指扎进雪里,揪着草根一点点爬起来,站在风雪里就那么灰扑扑的一小团。

     一小团陈乐酩眨着黑漆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