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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又谴责父亲:“你就知道马后炮!还说咱儿子要按大哥的方向培养呢,要真养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沈兴庆连忙嘿嘿笑着伏低做小。

     而置身事外的沈盱,他其实并没有听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只是从捕捉到的,他能够理解的关键词里给心中的问题变了个种: 林疏是因为能下崽,但是不愿意下才跑掉的吗? 时间的进度条持续向后推移,林疏似乎不在他们身边活跃了,许久没有人提起,而父亲心心念念盼望着大哥的倒台,也没有实现,本该人尽皆知的订婚胎死腹中,林疏也销声匿迹,沈老爷子气过怒过后也拿孙子的执着没有办法,索性搬去了另一个市的别苑中养老,两耳不闻窗外事。

     沈盱渐渐长大,出席的场合越来越多,跟沈缚接触的机会也呈指数型增长,他发现这个人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起码作为一名企业家来说是这样的,是无数庸碌后辈中唯一鹤立鸡群的人,也难怪老爷子的选择。

     ……也确实会惊讶,看上去无比冷静理智,心思成熟缜密的人,竟然会做出“你不爱我我就逼你跟我在一起”的荒唐事。

     林疏,沈盱常常会想起来无缘得见的,远在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关于他的可笑的怀疑早已伴随着大脑的发育消退,可好奇心却是日积月累的叠加。

     他长的很漂亮,是有多漂亮?个子高还是矮?皮肤的颜色是纸一样的惨白,还是月光一样的莹白?头发是短是长?是卷曲的还是笔直的?闻上去会有香味吗?他是学画画的,那么他的手会很疲劳吗?握笔的地方会破皮吗?还是早就留下了薄薄的茧子?腿呢?穿衣风格呢? 沈盱在纸上擅自设计了林疏的资料卡,依照自己的想象,将笔下的信息换了又换,无论高矮胖瘦的体型如何,脸部始终空缺着,沈盱翻遍书本中形容各大美人的词汇,总是那么的飘渺,始终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五官,他也无法想象。

     最焦灼的时候,沈盱甚至想过要去问沈缚,是理智阻止了他。

     终于有一天,他又一次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了林疏这个名字。

     不,不是“旁人”,还是当年那个和林疏一同出现的人名,是沈缚,已经接管了整个沈家,亲自打电话通知每个人: 他又要订婚了。

     对象还是同一个。

     沈兴庆接到那通电话时,沈盱就在旁边听着:“过完年后,我会带着小疏回一趟栖云别苑见爷爷,你跟沈夏旋也回来吧。

    ” 沈盱惊呆了,可随即他便涨红了脸,血液呼啸而过,几乎要从太阳穴破体而出: “我也要去!” 他如愿以偿的跟随父母,此生第一回踏入了这栋隐入郊野的公馆,像个在新婚之夜,即将掀起素未谋面的新娘盖头的新郎官一般,紧张,激动,还有说不清的忸怩,沈盱直挺挺地立在门边,跟佣人并列着,任凭母亲几次呼唤也不回头。

     年后,天降暴雪,栖云别苑真真正正成了“云”中拔地而起的建筑物,上山的必经之路全让厚及膝盖的积雪封住了,除了专用的越野车,其他交通工具全部阵亡,理所应当的让发起聚会的主办人迟到了。

     “大哥说得换车,明早到,让我们别等了。

    ”小姑沈夏旋在背后懒散道。

     沈盱站得越发挺直,屋外寒风凛冽也降不下他愈发炙热的体温,他不想错过跟林疏的第一面,也想让林疏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好似冥冥之中听到了他的祈愿,让冰封住的大门忽地动了动,紧接着“吱呀”一声,缓缓向内打开。

     霎那间,鹅毛大雪疯狂涌入,倒灌进屋!处于风口的沈盱首当其冲,僵木的瞳孔被裹挟着沙砾的风雪狠狠眯了眼! 不好!要看不见了!沈盱在心底无声地大叫着,突破生理本能,强逼自己的将眼皮上下撑开,任由保护性的泪水分泌出去。

     他看到一个苍白冰凉的雪人静静站在他面前,或许是将他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