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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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再见季琰,今生的他二十三岁,正是风姿卓绝的好年纪,身上高位者的威严已凛然。

    在弘雅乐声与船橹划响中,司珹仅靠这一眼,便好似瞧见了年轻时的长治帝。

     季琰或许会是个合格的皇帝,若真有那日,却也必然会将季邈逼至绝境。

     司珹心下冷然,他随众人起身,可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瞳孔便骤然紧缩 火。

     严格来说,那并非是火,而是冲天的赤焰。

    焰色撑胀了首船船身的每一根板条,使其骤然炸裂如爆竹,碎片散泄间,周遭尖叫声四起,百余人被碎片砸到割伤,更多人在仓惶奔逃。

     船身崩裂、橹桨乱打,焰色舔舐如爪如舌,将船身寸寸捏碎又咬断,船上的人连反应时间都无,就被火光彻底吞噬掉,爆炸声骇如耳侧惊雷。

    临到最近一根龙骨断裂、船身将倾时,李十一猛地扯过司珹,喊道:“公子!小心!” 司珹侧身避过燃烧中的碎片,人却不自觉往前再踏两步。

    他在这瞬间彻底坠入愕骇的谵妄,火借风势窜天长啸,若流矢穿心破膛。

     太子难道,真就这么死了? 司珹瞳孔一点点涣散开,他周遭的一切都模糊,除却冲天赤焰外,再瞧不清任何东西。

    这瞬间思绪卷涌如浪涛今生太子会死于南巡,哪怕他早知道了这一点,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

    死于时疫尚可搪塞,死于其他或也能解,死于爆炸却又如何说? 瑾州李氏再大胆,也绝不敢在蓬州长赫如此动手! 这爆炸堪称惊世骇俗,船上粮食飞溅、衣药尽毁,几十人为太子陪葬,可以想见首船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出了这样的事情,天子朝野之怒便能翻烂整个长赫城,瑾州李氏何必如此引祸上身! 还有谁想杀太子? 司珹想不出。

     首船带了开山硝石,便有走火可能......难道爆炸真是意外么? 他耳道嗡鸣不止,思绪如乱刀,斩得司珹筋骨发麻。

    此刻岸上大小官员终于反应过来,上百衙役均哀嚎奔走着尝试灭火救援,百姓却还在奔逃,四下登时乱作一团,人人自顾不暇。

     司珹闭了闭目,试图让自己稍稍清醒,可是碎屑火光中水波哗响,竟有一只手直直攀到他脚边岸石! 周遭侍卫立刻拔刀,李十一半挡至司珹身前,那破水之人呸掉口中杂草,连忙抬举双手讨饶道:“大人别误会!小人不过......等等?” 这胡子拉碴的男人顶着雪刃凑近一点,微微眯起眼。

     他的目光分明咬着司珹。

     “嘶......司......”他皱着眉,艰涩回忆道,“你是司......” “你是司成吗?” 第32章季邈觉得这一眼远胜雨中海棠。

     司珹看着这三十多岁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此人虽不修容貌,却身形干练、眼眸清亮,应是不太寻常。

     他的指腹已经摩挲到刀鞘,红缨缠指间叩了两叩,没有着急出声应答。

     属于司成的记忆中,的确对这张脸有模糊印象。

    但名字与具体事情,司珹已经俱瞧不清了。

     此刻温家侍卫的刀握得稳,眼神却都往他二人身上瞟。

     司珹被双方的打量切割着,幸而他依旧站得很稳,只朝李十一轻轻偏了偏头。

     “你是何时听闻过我家公子?”李十一立刻惊呼道,“我家公子虽声名在外,可是向来都在他州行商,近来几日才到了蓬州长赫城。

    哇你这人不能这样吧,怎么还有上赶着硬套近乎的呀?” “你家公子确实一向走南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