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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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说我是混球,”季邈喑哑道,“那么混球做什么都不为过,对不对?” “不对!”司珹骤觉不妙,他仰躺间伸手,匆匆去推季邈的脑袋,审时度势地小声急促道,“不是混球,是季寻洲,好将军,世子爷唔!” 唇舌怎么能这样热? 司珹推拒的手遽然失了力气,在这瞬间只能感受到对方舌尖在描摹,热意自相纳处往上蹿,激得他脊骨都发麻。

     ……季邈在做什么? 季邈怎么能做这个! 司珹想叫停,却又害怕张口就咬不住嗯吟。

    他在对方稍显生涩、却十足热切的探寻里,被迫一寸寸软了腰。

     门帘吹下来,屋内没有风,温泉别舍就愈发潮。

     水汽氤氲难视物,就连睫毛都被泅出小雾珠,又在司珹眨眼间轻轻晃,将坠不坠似的,化成了潋滟的波。

     司珹的手再无处安放,人彻底失了力气。

    他想握住藤椅扶手,可掌心是滑的,怎么也撑不住,就只能无措地去抓袍子,却隔着薄衣,胡乱摁到了季邈的发顶。

     季邈闷哼一声,司珹骤然仰首。

     他在突如其来的侵袭里头皮发麻,再回神时,颊边汗已经滑过唇线,淌到了下颌。

     太热了。

     季邈终于站起来,也已经被汗濡湿掉。

    他抹一把湿淋淋的脸,看司珹屈身半蜷藤椅上,小腿肚软微微发着颤,呼吸尚缭乱。

     “季寻洲,”司珹恨声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登徒子!” 季邈转身端水盆去换,愉悦地说:“先生上回帮我,今日我不过礼尚往来,怎么就成了登徒子?” 他冠上倏忽一重,随即湿帕坠地,沉闷响了声。

    季邈回头去看时,丢帕子的家伙眼稍仍红着,就毫不留情地闭上了眼。

     季邈却拾起那帕子,欣然换热水去了。

     *** 六月将尽,衍都一连晴晒十余天,终于落了场暴雨。

     雨珠溅落时,季瑜刚刚倒掉中午的药。

    汤禾出房去邀李含山过来小聚,季瑜就自窗边探首,看坑洼中被迅速冲淡、又沁入花根的深褐色。

     他面无表情,被斜风打湿眉眼也不动,肩却细细抖,像是陷入某种谵妄中。

     直至李含山推门而入时,季瑜方才回神,温声邀外祖坐下,又为他推去小碗浅褐色的清暑汤。

     “衍都不比瑾州,夏来多闷热,易染暑气。

    ”季瑜说,“这汤里边有砂仁、乌梅、甘草之类,井水浸泡清洗后,又经文火慢熬方得。

    有清肺缩脾之效,外祖尝尝吧。

    ” 李含山接过去啜了一口,喟叹道:“阿瑜,你有心了。

    ” “分内之事。

    ”季瑜颔首,“有劳外祖为我奔波。

    ” 李含山抚着髯,说:“从前外祖在蓬州,好歹做了十余年巡南府总督,门生不说遍布天下,几十上百也是有的。

    好些人入衍都做京官,愿意同我叙旧清谈的,多少会对你有助力。

    ” 季瑜拜首谢过,又道:“据父亲信中所言,那温泓虽愿书信往来,可言辞并不恳切,态度也始终含混。

    我初到衍都时曾拜会过温秉文,也是此等感受,恐怕已经无法为我们所用。

    ” “温泓从前在内阁时,温家尚还算有能耐。

    ”李含山嗤了一声,“老爷子如今致仕,温秉文被指去雾隐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