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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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她们这样的丫鬟,从来便是叫主子忽视得彻底。

    趁手时便用上一用,不要时便弃之如敝履。

    这样卑微的人啊,谁会在意她们的委屈,心酸,可怜,无助,谁便是这世上最待她好的人。

     林莺娘轻轻拍银翘因哭泣微微颤抖的背。

     收买人心,原就是这般轻巧。

     林莺娘不着急将银翘放出来,总要让她在里头吃够苦头了,出来后才能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但她也会时不时暗地里送些吃食过去,总要叫她记着自己的好,往后才能永不生二心,为自己所用。

     柴房里的日子不好过。

    雾凇院多的是见风使舵之人,还有人从前受过她欺负,见她失势,来踩上一脚。

     单纯的银翘,一会儿哀哀可怜自己遭遇凄惨,一会儿林莺娘吩咐的东西送过来,解了她的困境,她又感激涕零地哭泣不止。

     雾凇院里发生的事,自有青山报给谢昀知晓。

     “随她去。

    ” 后院的事,谢昀随林莺娘折腾,他的精力,要放在前朝之上。

     圣上正为着立储的事烦心。

     朝中之人多站队,清流一派不多,谢昀算其一。

     圣上偏偏招他问询意见。

     奉宣殿内,圣人高居上座,声音不怒自威,“立储之事,前朝后宫闹的是不可开交。

    谢卿以为,朕该立谁为储君?” 谢昀不卑不亢,合手一揖,“回陛下,四殿下仁慈宽厚,有仁君之德,五殿下英明神武,有太祖当年平定南蛮之风,十二殿下亦是才德兼备。

    这三位殿下,均是储君上上之选。

    ” 他不偏不倚,将三位殿下的能处都一一道出,却是谁也没有偏帮。

     圣人年纪已大,向来多疑,此时保持中立才是谢昀的为官多年,明哲保身之道。

     圣人果然长叹一口气,似是无奈笑,“你呀你,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哪个也不得罪。

    你说朕的这三个皇子都是储君上上之选,然天子之座唯有一个。

    依你所言,难不成朕将这三个皇子都封为储君?” 这自然是不成的。

     不过是圣人打趣之语。

     谢昀垂首再一揖,表情无波无澜,“微臣愚钝,立储乃是国事,臣不敢妄议。

    ” 他是打定主意不淌立储这滩浑水,圣人也并不强求。

     “罢了罢了。

    ”圣人叹气,“你和你那个父亲当真是一样。

    ” 昔定远侯也是少见的中流之人,向来不参与党派争斗。

    只是谢昀的母亲楚夫人出身忠勇侯府,忠勇侯却是五殿下一派。

    党派林立,原就是靠着姻亲婚嫁相互牵扯。

    五殿下只以为定远侯府已纳入自己麾下,众朝臣也是亦是同样作想。

     不想后来圣人派定远侯随河道总督一同彻查黄河淤田案,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