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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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台上被彩色的衣物挤占,梁靳深黑白灰的衬衫西装可怜兮兮地夹杂在其中。

     有风吹过,洗衣液的花香与太阳的味道将公寓挤占满,曲邬桐舒服得昏昏欲睡。

     舍不得去午休,她还是驱赶着扫地机器人,溜进书房,心软地帮梁靳深一起整理起书房那堆来自县城与学生时代的过期遗物。

     抽出湿巾擦净手,梁靳深走近,为凑热闹的曲邬桐挽起袖子,又摸出一个口罩为她戴上,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阳光下漂浮的粉尘中,曲邬桐笨拙又灵动地降临在敞亮书房的不同角落,发丝也跟着发光。

     是流落人间的非典型精灵。

     地板上堆积了一个又一个的沉甸甸纸板箱,曲邬桐不嫌脏地盘腿坐在地上,耐心将其一一打开确认。

     第一个纸箱打开,是梁靳深读研时期的纪念品,有打印成册的论文集,有竞赛的奖杯,还有CMU的周边小熊与衬衫。

     “我可以看一下吗?”曲邬桐捏起那一只小熊,朝梁靳深挥了挥,向他征求同意。

     打湿抹布擦拭着落灰的书柜,梁靳深点头,有些忐忑,他已经记不清那个箱子中都放了些什么了。

     在书本与各种论文夹缝中,曲邬桐捏住一闪而过的纸片,收敛了力气抽出。

     是一张机票。

     是京市出发降落匹茨堡的机票。

     是带着她去找他的那一张已经被她遗忘了的机票。

     曲邬桐并不知道自己将这种机票随手丢到了哪里,也不清楚梁靳深是为什么要将这张机票收藏。

     抬起头,她望向梁靳深,某些情绪如亚热带台风般忽然莅临又忽然消散。

     对除却她自己外的任何事情曲邬桐都无法抱有百分百的信心。

     奶奶曾说要陪她一辈子,却早早偷偷丢下她一个人长大;曲立与邬梅也曾亲热地搂着她夸赞她是他们的骄傲,此刻也变成了陌路人。

     没有什么东西会是天长地久的。

     曲邬桐从不相信这种遥远得太过无助的概念,也自然没有追问的勇气与决心。

     捏住书脊抖落抖落,飘出一张小纸片,她轻轻捏起查看。

     热敏纸印记已经模糊,只能勉为其难地辨认出这是一张小票。

     眯眼,曲邬桐努力对焦,仔细捉住上面仅剩的几个单词,多希望能串联成前因后果。

     Total……SALE……Shampoo…… 啊!这是一张小票。

     曲邬桐蹙起眉,是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