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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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讨论都熟视无睹的能力,但梁靳深无法自然地继承这一能力。

     从有记忆起,梁靳深听过各种版本各种表述的“他父母是聋人”这句话。

     幼儿园时,牵着陈青满是茧子与疮口的粗糙的手,他目睹一个个玩伴听见这句话后避祸一样地远离他;而陈青丝毫未察觉,依旧笑着替他给大家分糖。

     小学初中时,梁桥参加他的家长会,这句话又响起,那些上一秒还羡慕他的成绩的家长同学下一秒就露出同情的目光;梁桥什么都听不到,骄傲地一遍遍查看他的成绩单。

     高中时,这句话的变式与陈宇存的善心一同泛滥,“陈沛沛”这三个字与梁靳深形成强关联,被反复提及。

     梁靳深有时很好奇,陈沛沛一天会不会需要打几十个喷嚏。

     搞不懂,他每学期就一次与陈沛沛碰面的机会,满打满算三分钟碰面时间,唯一的交集动作是她递给他奖状,他接过她的奖状,甚至没有任何一句对话。

     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联想并编织出那么漂浮的故事来的。

     当然也会烦,特别是在曲邬桐路过这些言论的时刻,梁靳深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要怎么开口解释呢? 坦白他与陈沛沛之间的毫无关系,澄清与他家庭相关的谣言;他手足无措,哑口无言。

     从未有人教过梁靳深要如何对此开口,他只能模仿着堵住耳朵,佯装听不见。

     在曲邬桐问他的这个瞬间,梁靳深的心脏如超新星爆发一样爆炸,残骸在胸膛中流浪,磕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生疼。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曲邬桐最后落下的那一个音上扬着,很疑惑,“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情绪和不满说出来呀?” 被她的话骤然抽去骨骼,她的声音离他那么近,而他瘫软成为渺小一粒尘埃,声?*?音发涩,“我不知道怎么说。

    ” 继续提笔计算,别在耳后的头发掉下,遮住她的脸,“我不喜欢、不是这样、不要再说。

    ” “这三句话不是很简单就能说出口的吗?”曲邬桐纳闷。

     她一向自我,认为自己只需要完成这个独属于曲邬桐的人生Online游戏的主线任务就足够,其他支线与NPC都一样无关紧要。

     梁靳深被她的话钉在原地,那一整页的杂志内容飘过,他什么都记不住。

     “你太没脾气了。

    ” 台上的校领导念着高二期末考的单科状元领奖名单,听到自己的名字,曲邬桐合起练习册,小声地嘟囔着。

     脊背上冒出好多汗,贴住短袖校服,梁靳深将这一截与曲邬桐的短短对话一笔一画认真刻在心上。

     她是他关于勇气的启蒙,心脏的震颤与说话时喉咙的震颤同一频率。

     梁靳深无可救药地爱上曲邬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