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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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药片当然与她没有关系,那么就只可能归属于梁靳深。

     蓦然冒了一身冷汗,曲邬桐握着那一把药片,一直耿耿于怀的他与Issca会面的事情像拼图一样严丝合缝地与这个瞬间拼在一起。

     电磁炉上的小锅在奋力地扑腾着,一丝半缕的焦味在酸涩柠檬气息中出现,可她却动弹不得。

     阴转大雨,她被倾盆暴雨浇透。

     锅里的汤汁快被烧干了,曲邬桐慢吞吞地嚼着鸭胗,心不在焉地加多了盐,手边的酒酸苦得不像话。

     皱着鼻子咬牙喝下,她忍不住揣测,梁靳深的心理疾病具体是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知晓呢? 曲邬桐有点想哭,梁靳深苦得跟这杯酒一样。

     每日躲在厨房中数着药片咽下的时刻,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明明他应该也很辛苦,却要几乎日复一日地应付她幼稚的为难与无理取闹,甚至一如既往的温柔与体贴。

     都怪曲邬桐。

     她一遍又一遍弥补似地在心中复读。

     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甚至是梁靳深口中的“专业心理咨询师”,曲邬桐与他同床共枕如此久,却对他的反常与痛苦毫无察觉。

     忍不住骂自己笨,曲邬桐终于读懂了游戏中那片“Fluoxetine”的存在。

     酒精度数不低,可她却自认为清醒得要命,匆匆喝完酒吃完下酒菜就将一切收拾干净。

     躲进浴室简单淋浴,跑回卧室窝在床上,薄荷气息在鼻尖徘徊,曲邬桐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梁靳深。

     要假装从不知晓,还是需要强颜欢笑,曲邬桐拿不定主意,只能装睡。

     至少闭上了眼睛,或许梁靳深就看不见她眼睛中泪水般止不住的懊恼与心疼了。

     或许是对她迟钝的惩罚,梁靳深再一次在她熟睡前回家。

     门锁解锁、脱鞋、打开冰箱、拧开瓶盖以及走近厨房的声响接连钻进她耳朵里。

     神经末梢后知后觉地被酒精攻占,曲邬桐止不住地头晕。

     听不见更细微的声音了,于是她的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演绎他躲在厨房角落吞咽药片的画面。

     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的梁靳深,也在忍受着灵魂蛀牙的酸痛煎熬。

     眼泪淌满胸膛。

     他洗完澡后仍蒙着湿漉漉气息的身体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