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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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祎将易禾扶上马车时,易禾正烂醉着。

     还不忘问了他一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李祎朝她笑笑:“自然是回长生观,然后在三清真人面前跪一夜请罪。

    ” 易禾仿佛不信,她晃了晃头,又拿手砸了砸额角,似乎在驱赶醉意。

     然后勉强说了一句囫囵话:“是得请罪,你今晚又差点大开杀戒。

    ” 李祎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应她,只将车帘搁了下来。

     待马车驶远,他才后知后觉回了: “道心大乱自然要请罪。

    ” …… 易禾被车子癫得清醒了片刻,发现周遭只有一灯如豆。

     车里不见李祎,也不见石赟。

     她隐约记得李祎扶她上车时,自己还出言嘲讽了一句:“你今晚又差点大开杀戒。

    ” 李祎对着她似笑非笑,难得的没有跟她斗嘴。

     后头的就记不大清了。

     …… 这夜,含章殿内仍是灯火通明,十几名御医次第进出。

     只是一个个都灰白着张脸,如丧考妣。

     淑妃娘娘侧坐于司马策榻前,不时以帕揩泪。

     娄中贵在旁小声提醒她:“娘娘身为九嫔之首,如今前朝后宫都瞧着您呢,此时千万不能乱了方寸。

    ” 陛下除了中宫,底下未设夫人。

     淑妃便是仅次于皇后的四妃之首,位同副后。

     她看了眼躺在龙榻上冷汗岑岑的司马策,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陛下病得这样重,皇后娘娘为何迟迟不来侍疾?” 不侍疾便罢,却来探望也不曾有过一回。

     娄中贵垂眸不语,只朝身后偏了偏头。

     龙榻的阶下跪着太医署的医令石凌。

     淑妃会意,马上将眼泪和帕子都收起来。

     随后敛了神色看向石凌。

     “石医令,本宫问你,前日你说那碗安神汤的药性没有那么霸道,可陛下为何白日里精神还好,一到夜深就昏迷不醒?” 石凌唯有叩头请罪,因为他确实还未搞清楚陛下的病因。

     林美人的汤里加了些禁药不假。

     但药量并不多,陛下也只喝了一次。

     照陛下这个春秋正盛的年纪,休养个三五日就能痊愈。

     只不知为何,陛下每逢夜里就要梦魇一回,身上滚烫,口中念念有声。

     寻常声音叫不醒,猛晃几下陛下才会睁开眼。

     开口便说:“错了,错了……” 片刻又会睡死过去,总得那么多半个时辰才能渐渐清醒。

     …… 石凌沉默一会儿,朝他二人揖手: “敢问娘娘、中贵,陛下在前朝是否遇到了难解之事?” 淑妃和娄黑子对视了一眼,心里也十分没谱。

     近日边境突发战事,也思量过陛下是否思虑过重导致了梦魇。

     可稍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可能。

     当年殿下跟大启为了一座城池鏖战数月时,陛下也没急成这样。

     北地这次出兵无异于隔靴搔痒,连大臣们都不甚担心。

     怎么就能轻易将陛下撂倒了? “本宫总觉得,似乎不像。

    ” 娄中贵没有应话,只点头附和。

     石凌见御前的身边人和枕边人都没有说法,便请命退了宫人。

     淑妃依他的意思,抬手将人都撵出殿外。

     “石医令,现在没有旁人,你有话不妨直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