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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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檀书案上高高一摞邸报公文,陆恂没有坐回扶手椅,而是往几案旁的椅子上坐下。

     栖月也跟着挪过去。

     光可鉴人的玉瓶插青竹,放在矮几上,栖月喝了一回茶,苦得很,她又将茶碗放下。

    举目,一串黑曜石手串放在玉瓶旁的经籍上。

     这是完全属于陆恂的场所。

     不同于玉笙院随处可见的迎枕,小食,果子饮品,甚至榻上还搁着未翻完的话本,这里简洁、明朗、严肃。

     见栖月盯着那串黑曜石手串看,陆恂取来给她,“我出生时被批命中有煞,这珠串是从大国寺求来压煞用的。

    ” 他语意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栖月接过手串,沉甸甸的,入手冰凉,她说,“您是好人。

    ” 陆恂不置可否,“说吧。

    ” 整个书房静悄悄的,很适合讲私密隐事。

    只是这样大的阵仗,栖月愈发说不出口。

     这件事与陆大人有什么关系呢? 栖月免不了又低头喝了口茶,苦的眉头一皱。

    逃避是没用的,她索性心一横,趁着这阵苦劲儿,将事情讲完。

     “在雅集上我见到安阳侯夫人,”不等陆恂问,她补充道,“便是陇西李氏嫡长女,当初险些与陆远舟定亲的那位。

    ” 说到这里,她抬眸看向他。

     陆恂神色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不认识她,她却叫住我。

    说三年前陆远舟去找过她,求她首肯我进门做妾。

    ” 这种事从李氏那里听到是一种感觉,由她自己讲出口又是另外一种煎熬。

    或许一个位卑的女子,在外人看来,能入显国公府为妾已是造化,她的难堪与羞辱,除了她,没有人体会得到。

     她没有去看陆恂此刻脸上的神情。

     只是握紧杯盏,低头小口饮茶,掩饰此刻的窘迫。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此刻是凝滞的,可能很久,也可能只一息,她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问她,“尝到甜味了吗?” 栖月不解,抬头望过去,“什么?” 陆恂目光平静回视,“这银生茶初尝苦涩,却有回甘。

    尝出来了吗?” 栖月愣了一下,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方才全部心神都放在别处,苦涩与回甘,倒没有在意。

     于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