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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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杨沉很少交谈,多数是做爱完后约下一次时间,或是他不高兴想找我吵架,但是我都能忍下来,任他冷言冷语肆意嘲讽,次数多了便伤不到我。

    我并没有那么迟钝,在许家那种地方长大锻炼了我对语言中隐藏恶意的本能,杨沉每一句话的言外之意我都能懂。

    但是我渐渐发现懂了只会难受,也就不愿意再懂了,偶尔还能看到他被我的麻木噎得自己生闷气的场景,也还算不错。

     怎么呆呆的?是不是困了。

    他没接我的话,反而凑过来掐我的脸,醒醒,陪我聊会天。

     聊什么嘛……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说来奇怪,平常这个点我都生龙活虎精力十足,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这么困。

    杨沉看我摇摇晃晃真的快睡着了,突然恶劣的掐着我的下巴亲了过来。

     我靠!我本来顺着他吻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想起这是在高三年级部的天台,立刻恢复清醒推开他,别随时随地发情行不行,被抓到我还要不要脸了? 顶多被扣班级品德分呗。

    他的手指重重的抚摩我的唇瓣,眼睛亮的吓人,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这做过?不过那时候还有个屋子…… 我记得。

     那时候天台上还有学校气象兴趣社团搭的小棚,杨沉拉着我进了里面,他前一天没和我说要做,我上学前没做好扩张。

    他一时进不去,气得用力掐我的腰。

    我心里惦记着门没锁上,又怕又痛,忍着眼泪跪下来给他口交。

    他那次动作很粗鲁,抓着我的头发往里顶,我只能尽量吞的深一点,想让他快点结束以免被发现,因为深喉太久一度眼前发黑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

     「那感觉像溺水。

    」 我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是我正在读的一本小说。

    我微弱的挣扎被情欲烧得正旺的杨沉强行按下,只能紧紧拽着他衬衣下摆,用本能的吞咽取悦他。

    快点、快点结束,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最后他射在我脸上,回去之后我发现腰上全是淤青。

    这是我对那次性爱的所有记忆。

     你想再来一次?我已经不会像那时候一样可笑的为了讨他高兴而盲目顺从,这种完全无法取悦到我的性事应该叫做单方面施暴,他要是还想再来一次我就一拳揍在他脸上。

     不想,那次你哭的很惨。

     我不记得自己有哭过,大概是生理性泪水,不过每次做完我的脸都会被他弄得脏兮兮的,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精液。

    他呵出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当时年轻不懂事。

     在学校里说点纯洁的东西吧,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换了个话题,因为真的不想再讨论以前的那些事,无异于把我结好的痂撕开向人展示里面鲜血淋漓的新肉,末了持刀的人还轻飘飘来了一句当时年少轻狂,捅你几刀不要在意,让人气得牙痒痒。

     做什么?杨沉还真想了想,投资下我感兴趣的方向,玩出点花样给老头看看呗,省得他天天说我不务正业。

     我点了点头,他来了兴趣似的看我:你呢?我都没怎么听你说过你想干什么。

     以前想当警察,就普通民警。

     杨沉笑了一声:我想不出来你穿警服什么样。

     我也想不出,也没机会了。

    我伸了个懒腰,现在也不想当警察了,只有一个愿望等着完成。

     喔?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我很珍惜现在的气氛,弥补了我曾经渴望却未实现的幻想。

    我们俩个成年人像真正的高中生一样在天台聊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自己的理想和所有不切实际的梦。

     我这辈子起码得睡几个帅哥。

    我笑着说,不然活不够本。

     想得挺美。

    他轻哼一声。

     我站起来拍了拍外套上蹭到的灰,非常愉快的伸开双臂想要拥抱夜空,回头对他说―― 然后在二十九岁生日那天跳海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