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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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愁归愁,裴府之中还是这般看似安生地过到了第三日晚上,而薛夷渊这边也终于等到了吴尘寂给他传来消息,言晚上便可相见。

     他这几日忙着查证,多少也查出了些证据,比如那些刺客是如何进入城中的。

     此事还要追究到几月前,京都之外,吴尘寂所管之地有人闹事,便抓了几个人在牢狱之中,他去核查过,这些人在名录上已经死的死、放的放,反正没有一个留在牢狱之中。

     他越过吴尘寂找人询问过此事,竟是说这是吴尘寂问过裴涿邂,得他准允后的结果。

     他断然不信裴涿邂会与叛军逆党有什么牵扯,故而更盼着能见一见岭垣兄。

     他本就心急,再加上见到妘娘被裴涿邂那厮轻薄,心中便更是愤懑,既是怪自己无能护住妘娘,又是在怪岭垣,他既然没死,为何要将妘娘母子两个扔下? 他分明已经在京都之中,甚至都已经联系上了自己,他为何都不问一问自己妘娘如今怎么样了?难道他知晓妘娘处境,却是故意袖手旁观? 反正无论是那种可能,薛夷渊心中都是憋着一口气,想着等见到沈岭垣,先打他一顿再叙旧。

     秋日里的天本就黑的快,入夜后他换了小厮的行装,从薛府偏门溜了出去,为了掩人耳目拐了好几个弯,这才终于见到了吴尘寂。

     不等他开口问,吴尘寂便抬指搭在了唇上:“嘘,轻声些。

    ” 他上前几步,手中拿着黑绸,在靠近薛夷渊时被抬手挡了一下,但只停了一瞬,还是由他系上。

     吴尘寂压低声音:“虽说他并没有叮嘱我如此,但说心里话,他信你,我却是不信的,带你过去的路我总归是要留个心眼,还望莫要见怪。

    ” 薛夷渊没说话,算是默认。

     眼前一切被这绸缎遮住,他袖中的手也是下意识握紧了袖中软剑,以免出什么意外。

     他被带着上了马车,也不知行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下了马车,他摘下黑绸时并没有遭阻拦,睁眼之前,他难得生出了几分胆怯来,不知自己即将会面对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入目是一座小院,院外是零星树木,空中残月如眉似弓,但月光铺洒下来将眼前宅院笼罩住,叫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好似他做了一场梦。

     “薛统领放心进去罢,里面只有他一人,我亲自在外面守着。

    ” 吴尘寂的声音响在耳畔,薛夷渊手中的软剑亦攥的紧了些,他不再犹豫,直接迈步进了去。

     穿过篱笆院门,他走到了小院门口,抬手放在门扉上,屋内的烛光从明纸糊住的地方透了出来,似在催促他快些进去。

     门刚推开一条缝隙,他便看见了屋中正坐在方桌旁的人影。

     沈岭垣也同少年时不同了。

     能看出他身量比少年时高了不少,但却比记忆之中要消瘦些,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宽袍将扶手椅的轮廓遮住,墨发由靛青色发带半系,剩下的垂落在肩头,虽衣着并不华贵,但只他一人,便将整个屋子衬的清雅脱俗,更似世外之地。

     薛夷渊反手将门关上,虽说原本是想见面就要打他一顿的,但现下他却只是站在门口,喉咙之中多少有些暗哑:“岭垣兄。

    ” 当初知晓岭垣兄身故,他也伤心不已,他视岭垣兄为兄长,如今得知他失而复得,他怎会不开心? 甚至于他这几日的困苦愁闷,还有妘娘之事的不甘,如今终于找到了能说之人,甚至说,他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