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午门问斩·钩影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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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砚的指尖抚过铜片上的缺口,忽然想起吴明在牢中刻的"明崖"——每个钩划偏斜三分,与这缺口的角度分毫不差。

    霜粒落在铜片上,融化成细小的水洼,倒映出他眉间的川字纹,像极了老吴临终前皱起的眉头。

     "陛下可知,徐大人为何总穿旧官服?"王德顺的声音带着哽咽,"老吴大人曾说,'漕工的衣服要留补丁,就像钩子要留缺口,这样才能接住上天的露水'。

    " 谢明砚猛然抬头,望向监斩台匾额的"毒雾"旧字。

    原来老吴的"缺口"从来不是疏忽,而是故意为良知留的活路——就像这漕工号衣的夹层,看似破旧,却藏着能净化毒雾的清泉。

     "去把吴明的草茎钩拿来。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当狱卒将草茎钩放在托盘里时,谢明砚看见每只缺角处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与铜片缺口的弧度完美吻合。

    记忆如毒雾翻涌:柳三娘在牢中说过,老吴夫人的绢画上有银线钩痕——原来吴明刻钩时偏斜的三分,竟是老吴跨越生死的指引。

     霜风卷起号衣的下摆,露出里层用狼毒草汁写的"清渠永固"。

    谢明砚忽然明白,徐阶被贬前缝进号衣的,不仅是铸模图,更是老吴一脉相承的"留缺"哲学——权力的钩子若想勾住人心,就得留三分缺口,让清渠的活水得以流淌。

     "传旨,"他将铜片紧紧攥在掌心,霜粒融化成水,混着掌心的血,在"明崖"砖上画出模糊的钩形,"赦免所有因'毒雾案'入狱的漕工,开仓放粮赈济铸钩坊遗孤。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德顺抬头,看见帝王眼角的霜花与泪光凝结成晶,落在漕工号衣的补丁上,竟让褪色的粗布显出奇异的光泽,像极了老吴铸钩时,炉中即将成型的、带缺口的铁尺钩。

     【雨幕·钩痕里的真相】 暴雨在申时初刻倾盆而下,冲刷着午门的血迹。

    谢明砚握着老吴的断尺,尺上的"明崖"二字与水洼里的"清渠"暗纹渐渐重叠,形成完整的"心"形图案。

    王德顺递来老吴夫人的密信,信中写道:"明儿的钩划偏斜,是因为老吴总说'带缺的钩子才能勾住人心'。

    他当年销毁的试铸钩,每只都藏着替陛下挡灾的毒雾样本。

    " 雷霆在天际炸响,谢明砚猛然想起铸钩坊废墟里的暗格——那里藏着老吴的血书,"铸钩留缺,实为辨奸"八字下,还有行被泪水晕开的小字:"砚儿,钩痕留缺处,不是破绽,是让光进来的地方"。

    原来老吴的"缺",从来不是技艺的瑕疵,而是用自己的血肉为他凿出的、照见良知的窗。

     雨幕中,他仿佛看见老吴站在铸钩坊门口,手里提着铁尺钩,身后跟着追鸽的少年吴明。

    两人的影子被雨水拉长,与刑场上的血钩重叠,最终化作太液池面的涟漪。

    谢明砚松开断尺,任它坠入水洼,尺上的"明崖"二字被雨水冲刷,显露出底层老吴刻的"砚"字——原来这把断尺,从来都是为他量身而铸。

     "传旨,"他望向吴明倒下的方向,声音混着雨水与哽咽,"太液池密库永封,铸钩坊旧址立碑,刻'钩以验毒,心以度人'。

    " 雨滴落在断尺缺口处,积成小小的"心"形水洼,倒映着破云而出的阳光。

    谢明砚知道,这或许是老吴和吴明留给他的、最后的温柔——用破碎的钩子,勾住了将坠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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