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弘治凝思:御案上的掌纹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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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三十年暮春,乾清宫龙书案上的青铜龟形漏壶正"滴答"滴落卯时二刻的光阴,铜嘴溅起的水珠落在《掌纹案牍总卷》上,晕开的墨痕恰似谢明砚掌心未褪的沙砾印。

    他捏着西域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羊皮供状,指腹在"寒泉教余孽借胡杨刻邪纹"处摩挲,案头新铸的"弘治永昼钱"模上,五十六族掌纹与龙纹交缠,却比太祖朝的旧模多了道细若游丝的胡杨纹——那是他微服时在沙海拓下的老驼工掌纹。

     窗外,春雨敲打着琉璃瓦,在青砖上拓出的水痕恍若当年永昼海的潮纹。

    谢明砚望着那些水痕,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蛤蜊村捞起的带发铜钱,想起诺敏坠海时银穗子在浪花里的反光,更想起登基前最后一次微服,阿依夏木捧着胡杨苗说:"谢大人的掌心,该刻着天下的纹呢。

    "如今掌心的茧纹早已被龙袍遮盖,唯有虎口处的沙砾疤,还留着西域的风。

     "陛下,刑部尚书求见。

    "贴身宦官陈安的通报声打断思绪。

    谢明砚抬眼,见案头"民脉即国脉"的御笔亲书被水汽洇湿,墨色在宣纸上晕成掌纹形状——那是他登基前夜,用微服时攒下的百姓掌纹拓片研墨所书。

    此刻想起冬儿说的"民心如贝",指尖不自觉划过供状上阿依夏木的名字——这个在沙海失去父亲的少女,如今该在苗疆蛊井旁教孩子们拓印生纹吧? 内阁议事厅里,六部尚书的争执声如寒泉教的邪雾弥漫。

    户部尚书甩着《禁绝民间信仰条陈》,竹简边缘的洛阳香火灰簌簌落在金砖上:"西域胡杨、苗疆蛊井,皆为妖异,唯有禁绝方能正纲常!"刑部尚书则抖着涉案名单,朱红圈住的名字里,竟有三分之一是被蛊惑的妇孺:"陛下,不诛首恶不足以立威!"唯有谢明砚捧着泛黄的《掌纹蛊经》,书页间夹着片褪了色的砗磲贝——那是冬儿送他的、永昼海的遗物,"诸位大人可曾见过百姓掌心的茧?"他忽然起身,摊开右手,掌心的茧纹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这道是当年在洛阳白马寺替香客洗邪纹时磨出的,那道是西域烽燧台背驼工留下的压痕——邪徒刻得进纹路,却刻不进百姓对土地的热。

    " 谢明砚忽然想起微服时老驼工的话:"咱掌心的纹,是沙海写给人的信。

    "他望向窗外,春雨中百姓送来的"民心碑"拓片正被宦官抬过庭院,碑面上洛阳犁茧、苗疆生纹、西域胡杨纹交叠,像极了冬儿银镯上渐次新增的五十六道细纹。

    "太祖爷铸永昼钱,铸的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