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烽火连天望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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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剥皮峡大捷后第三日 太原,内城,府衙后堂。

     残烛摇曳,昏黄的光晕无力地抵抗着窗外渗入的寒意。

    王禀背对着油灯,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只有偶尔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两天两夜未曾合眼,饥饿和疲惫早已将这位老帅的铁骨榨干,只剩下一副不屈的架子。

     张孝纯坐在一旁,这位曾经风度翩翩的文官,此刻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王帅…城西…昨夜又冻饿死了二十余人…有百姓…有百姓开始抢夺坊间的枯柴朽木…军中医官说,伤兵营里,怕是…怕是要撑不住了,连最后一批盐水都用尽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绝望。

     王禀缓缓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张孝纯,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守城之责,在我。

    百姓冻馁,在你。

    你我……皆有罪于太原父老。

    ” 张孝纯惨然一笑:“罪?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王帅,某只想问一句…援军…当真…还会来吗?” 王禀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希望渺茫?但他不能说! “会来的!”王禀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官家在怀州!粘罕老贼已被大军牵制!只要我们再守住一日,不!半日!王师必至!告诉将士们,谁敢言降,立斩不赦!”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衣甲不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混合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王帅!府尊!城外…城外金贼大营乱了!火光冲天,到处是喊杀声!像是…像是自己人打起来了!好多人马都在往北边溃逃!” “什么?!”王禀和张孝纯同时霍然起身,一把抓住那亲兵的胳膊,“你看清楚了?是溃逃?!” “千真万确!”亲兵激动得语无伦次,“喊杀声,惨叫声,还有马匹嘶鸣!绝对是炸营了!好多营帐都烧起来了,往北跑的兵马乱糟糟的,丢盔弃甲!” 王禀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胸腔直冲头顶,他猛地推开亲兵,大步冲向堂外:“走!上城头!快!!” 太原城外,金军大营,中军帐。

     “废物!一群废物!!”蒲察石家奴状若疯狂,将面前的案几一脚踹翻,上面的羊皮地图和军报散落一地。

    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帐下几个瑟瑟发抖、浑身浴血的溃兵。

     “都元帅…都元帅他…在剥皮峡中了宋蛮子的埋伏…数千铁骑…几乎…几乎全没了!”一名溃兵头领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小的们拼死才逃出来,都元帅他…他被亲卫护着往北逃了,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啊!” 全军覆没!主帅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将帐内所有金军将领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砸碎! “完了…这下全完了……”一名女真万户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主帅没了,南面宋军三路大军顷刻便至,我们…我们逃不掉了!” “将军!下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另一名粘罕的心腹将领也顾不上尊卑,扯着蒲察石家奴的衣袖,急切地哀求,“趁着宋军还没合围,我们赶紧向北撤!留得性命在,总还有机会!” 帐外,混乱早已如野火般蔓延。

    得知主帅兵败的消息,绝望和恐惧攫住了每一个士兵的心。

    抢掠、哗变、自相残杀……昔日不可一世的金军大营,此刻已然沦为人间地狱,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扭曲而疯狂的脸。

     蒲察石家奴看着帐外的炼狱景象,听着耳边将领们惊惶的催促,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