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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出来,显得身姿挺拔,手脚修长。

     这身是他最后的好货。

     专用来面试,去哪应聘都不怵。

     但它们跟随他颠簸,骤眼看去,总感觉也蒙上一层灰,名为落魄。

     阮丹青抵达酒店,进行垂询,心里头直打鼓。

     伴游,伴游,听上去就不大正经。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跑到这里来了呢? 礼宾员引他进电梯。

     阮丹青盯住跳跃的楼层数字,心想,要是一开门,有哪怕一丁点不对劲,他就立即逃跑! 然而,面试房间十分平常,有一男一女两人在,衣着皆很得体。

     阮丹青推门而入时,那两人原本一脸焦愁,在他缓缓抬起脸的一瞬间,仿似见到云开月明,眼睛为之一亮。

     女人咕哝:“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漂亮到让人忘记呼吸。

    ” 阮丹青定了定神,应答得有模有样,谈吐有底蕴。

     他从来不担心面试。

     任何面试,只要他进就能通过。

     这次也一样。

     最关心的,他问清报酬。

    听到数字,心尖一跳,耳轮微热,又问:“我只需要在晚宴上陪同是吗?有无越界的任务?”他尽量用词委婉。

     男人闻言笑起来:“这点钱还用不着你陪/睡。

    陪/睡是另外的价格。

    这是上流宴会,格调高雅。

    ” “好的,好的。

    ”阮丹青有点乱了阵脚。

     他惭愧,自己这样问话,口角真是低俗。

     男人继续说:“服务工作需提供体检报告。

    ” 阮丹青只有一年前在校时的资料,男人说要最近的。

     阮丹青赧然,唉,他没有钱。

     难怪在大都会的人一旦沦落就难以翻身,找份好工作的前提条件那么多。

     这时。

     女人的手机响起,她接起来没说两句:“小姐,这是今天最好的面试者。

    ” 说着,将摄像头对准阮丹青。

     阮丹青站直,正面、侧面、背面依序展示。

     像玻璃罩中的人偶。

     雇主颇为满意,看到一半,却匆忙挂断视讯。

     阮丹青听见,对方似乎依稀唤了声舅舅。

     随后,阮丹青被定下。

     他正待开口问,男人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请你去医院进行体检,明天将报告传真给我,如无意外,后天下午我们去你提供地址接你,届时请收拾好行囊。

    ” 真是人穷志短。

     阮丹青憋着气地在原地拄了一会儿。

     才敢问:“是事后报销吗?那个……能否预支费用?体检的就够。

    ” 面试官没想到他如此窘迫,说:“签订合约,有一成预订金。

    ” 阮丹青极其认真地读过合约,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问题,又在被催,于是手腕一转,签下合约。

     提起笔。

     心仍在咚咚跳。

     莫名不安。

     男人接过纸,再多打量两眼他的脸,忍不住,带有一丝嫉羡地说:“你只是一时困顿,我要是你,一定抓牢这次机会。

    ----年轻人,有风驶尽帆。

    ” . 合同上。

     阮丹青看到自己雇主的名字:褚曼丽。

     这不是个常见的姓氏。

     阮丹青记性很好。

     他记得这个名字,先前在留学群里提起过。

    说,某名校今年入学一位千金大小姐,成绩不好,录取书靠家里捐赠一栋楼获得。

     那她的生日一定会来许多社会名流! 阮丹青想,他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个愿意资助他的富豪。

     他为之苦恼的学费,对那些人来说,大概只是指缝里漏下的一点饼干屑而已。

     上船前头一晚。

     阮丹青难眠,他起身,伏在溶溶一团光的桌案上写:人只因承担责任才是自由的。

    这是生活的真谛。

     这一刻,他与卡夫卡同在。

     . 傍晚。

     海风拂面,浓黑夜色一寸寸侵蚀瑰艳夕阳。

     庞大游轮似一座钢铁堡垒,停靠在港岸,点起灯,像遍身挂满珠宝璎珞,华贵不可言。